木刻藝術輝煌與瓶頸
時間:2022-05-07 1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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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是木刻藝術的故鄉。中國傳統木刻發軔于唐宋,至明清漸至鼎盛,魯迅稱其“曾經有過很體面的歷史。”但它同時又是一個“無名的歷史”。一般而言,傳統木刻附屬于印刷術,是圖書復制技術的…部分,它從來沒有成為…門獨立的藝術。它的輝煌.主要是由無數身份低微的無名工匠所創造。而現代版畫藝術完全是一門獨立的藝術,它由藝術家獨立構思,并在木板、石板等材料上通過制版和印刷程序完成的藝術作品。
2O世紀以來,中國的文藝家致力于介紹西洋藝術,現代西洋版畫開始進入中國。尤其是因為…一代文豪魯迅的大力推介,術刻受到了…大批青年藝術家的熱愛1931年,魯迅等人在上海開辦“木刻講習所”,介紹并出版了包括丟勒、柯勒惠支、麥綏萊勒、菇谷虹兒、比亞茲萊、蘇俄木刻家等在內的西方木刻藝術,為青年木刻藝術家提供了良好學習和創作條件。一門古老而又嶄新的藝術開始在中國出現。古老的藝術精神在現代語境下的復活,爆發出新的生命力。新興木刻是現代新文化運動的一部分,從它誕生的那一刻起,新興木刻就積極地介入到現代中國的社會文化生活。新興木刻不僅為現代中國藝術提供了嶄新的藝術形式,也為我們這個時代提供了忠實的記錄和再現。八十年來,藝術家們以他們手上的木刻刀,刻錄了這個時代的痛苦和歡樂。或犀利,或溫婉,或狂放,或纖細,或明快輕靈,或深沉邃遠。現代中國版畫,既是中西文化交融的產物,又是傳統與現代傳承和革新的產物。積極地繼承,勇敢地創新——這就是版畫藝術給我們這個開放的時代的有益啟示。20世紀曼四十年代,是中國新興木刻的黃金時代。這一局面與其所處的時代密切桕關。一些思想激烈、熱情奔放的年輕人,在偉大的左翼文化領袖的引導下,掌握了一種相對較為便捷和低成本的藝術工具。對于那些學院和商業占有壟斷地位的其他畫種來說,新興木刻盡管處于相對邊緣的地位,但它能夠吸引地位低微的年輕人。不久之后,歷史為這些年輕人提供了比學院和市場更為廣闊的大展身手的空間。隨著抗日戰爭f爆發,藝術家的命運與生死存亡的國族命運密切聯系在一起。新興木刻在工具和傳播手段方面優勢立即顯示出來了。
復制性和形制規格較小,這本是木刻藝術的局限所在,但在戰爭年代,這些特性恰恰成了一種傳播上的優勢。油畫、國畫、宣傳畫等藝術形式雖也可以用于抗戰宣傳,但單幅繪畫傳播面有限,印刷傳播雖可大量復制,但需要印刷所專門制版印刷,周期長。一把刀,’塊板,瓶墨,幾張紙,這些物件就可以構成一個小型的印刷所,往艱苦的戰爭條件下,木刻藝術不僅成本低,而且傳播迅捷。木刻的表現力也與戰爭環境桐適應。戰爭狀態下,公眾更需要的是對意志的激發和鼓勵,對于力蟹的贊美,政治和道德立場也相對簡單和明晰。立場分明、非此即彼的價值選擇,適合木刻,尤其是黑木刻。三四十年代木刻藝術的輝煌時期,雖然其題材的可選擇范圍可能相對較小,戰爭宣傳始終這‘階段的主要題材和_豐題,藝術家創作的手段也相對單一,技術也較為粗陋,但由于戰爭的緣故,這些都是可以被理解和被接受的。戰斗的美學更能贏得戰爭狀態下的公眾。因此,從某種程度說,是!
四十年代的社會環境,尤其是戰爭環境,創造了新興木刻藝術的輝煌。這一輝煌幾乎無法復制。戰爭時代結束之后,術剡的藝術表現空間開始萎縮。和平年代的審美需求也有了許多的變化,單純追求“力感”和黑自分明的價值判斷的美學,并不能從根本適應新的時代的需要。戰爭年代的優勢終將被消耗殆盡。如果新興木刻藝術不能尋找新的題材和新的語言的話,它必將失去公眾。在期間的大規模“工農兵美術”運動中,木刻的普及率似乎有所提高,其戰斗精神也得到了發揚,盡管這種“戰斗精神”所帶來的更多的是文化和藝術上的破壞。因此,期間的木刻藝術影響力的“復蘇”,只能是藝術史上的一個例外。毫無疑問,新興木刻在八十年的歷史中,創造了奪目的輝煌。但近幾十年來,在這個時代整體的藝術空間里,木刻藝術顯得暗淡無光。它的藝術沖擊力和文化影響力都陷入空前的低迷。不僅與幾十年前的木刻藝術相比是這樣,而且,跟同時代的其他藝術門類相比,也是如此。近年來,版畫藝術的發展困局尤為顯著。在我看來,版畫藝術的發展面臨三重亟待克服的障礙:l,題材上的單調和主題上的滯后;2,表達手段缺乏創造性;3,傳播上的局限,尤其是藝術市場的蕭條。在題材和視覺語言上,版畫往往是對其他畫種作品的追隨和移植。即使是在那個版畫相對比較發達的時期,依然如此。那些表現工農業生產的版畫作品,看上去就是類似的油畫作品的木刻版。木刻藝術本身的特色和表現力,被油畫或國畫式的構圖方式、筆法和風格所掩蓋。這一點,與三四十年代木刻無可替代的、令人過目難忘的藝術風格,不可同日而語。藝術界普遍承認,相比之下版畫藝術家,更堅定地捍衛藝術本體的純粹性,在紛亂的市場化浪潮面前,更能執著于藝術的獨立精神。但從另一方面看,版畫家與整個時代生活之間的隔膜也更深,不僅與市場隔膜,也與日常生活和社會文化隔膜。這種隔膜固然保護了藝術的純粹性,但更嚴重的危險則在于它讓藝術失去了豐沛的時代精神的滋養。曾經強有力地介入生活、在生活世界搏擊和戰斗的“力”的藝術,難免成為孤芳自賞的雅致小品。固然,雅致小品和戰斗的藝術,都是藝術的一部分,但在一個社會生活方式、文化精神都在發生劇烈變動的時代,版畫藝術依然保持無動于衷,這與其草創時期的藝術精神可以說是背道而馳。結束后,打破藝術僵局,積極介入新時代生活的美術作品,很少屬于版畫。比較一下羅中立的油畫《父親》和徐匡、阿鴿的版畫《主人》,就很能說明問題。這兩幅作品差不多出現在同一時期,而且是那一時期各自畫種的典范之作。前者不僅在思想文化上產生了震撼性的效應,而且開啟了一個時代的新畫風。而后者雖然在表現手段上略有新意,但總體上依然沿襲陳舊的“樣板美術”的畫風,與一個開放的時代精神相去甚遠。陳丹青、艾軒等人在1980年代初的西藏主題系列油畫在美術界影響深遠,但在袁慶祿、吳長江等人的版畫得到再現,卻是1980年代末的事情。這個時間差,是否在提示版畫與整體藝術之間的差距?
不錯,版畫界也有諸如廣軍、董克俊、蘇新平、盧治平,以及年輕一代的蘇巖聲、方利民、孔國橋、劉慶元等為代表的藝術家,試圖突破版畫在藝術語言上的局限,他們在版畫語言變革的嘗試方面,作出了大膽而又艱難的嘗試,但與其他藝術類型,如油畫、雕塑,尤其是觀念藝術和行為藝術等相比,版畫界的探索性顯得滯后而且縮手縮腳。盡管就版畫界內部而言,八十年來的變化是明顯的,甚至是驚人的。但與其他畫種、其他藝術門類桕比,和放在整個文化藝術界來看,版畫幾乎可以說是原地踏步。版畫界依然沉湎于昔目的輝煌迷夢當中,自我陶醉、顧影自憐。在市場化條件下,版畫藝術在傳播上的局限性是顯而易見的。版畫的復制性不僅沒有優勢,反而成為其進入藝術品收藏市場的頭號障礙。另外,版畫在材質、形制規模等方面,也受到諸多限制。同樣毫無疑問的是,市場的真正目標在于最大限度地攫取利潤,這不僅與藝術的目標南轅北轍,往往還會損害藝術家的自信心和藝術本身的獨立性。但在我看來,這些客觀條件的限制,都不是版畫拒絕市場的理由。任何形式的藝術,都有其不同的局限性。市場可能是藝術的敵人,但卻是藝術必須與之打交道的對手,而且是強有力的對手。藝術在與這種強有力的對手打交道的過程中,能夠鍛煉自身。在當今全球化市場消費時代,藝術不可能回避市場。藝術必須去主動征服這個市場,才有可能克服它。真正的藝術能夠在劇烈的搏斗之中變得強大。而一個強大的藝術,市場就不再成其為障礙,相反被5]IN的市場變成藝術傳播的強有力的工具。現代版畫如果不能經受市場考驗的話,它的“新興”的使命必將就此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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