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力學保守性論文
時間:2022-08-24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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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科學、語言和思維
在建立科學理論體系的過程中,往往需要以一系列巨量的、通常是至為復雜的實驗、歸納和演繹工作為基礎。而且人們一般相信科學知識就是在這個基礎上產生和累積起來的。但只要這種認識活動過程是為一個協調一致的目標所固有,只要它真正屬于科學研究自我累進的進程,則不論其如何復雜,仍只是過程性的,而不從根本上規定科學的性質、程序,乃至結論。這就使我們在考察復雜的科學認識活動時,可以抽取出高于具體手段的,基本上只屬于人類心智與外在世界相聯絡的東西,即科學語言,來作為認識的中介物。
要說明科學語言何以能成為這樣的中介,需要先對科學的認識結構加以分析。
作為一種形式化理論的近現代科學,其目的是力圖摹寫客觀實在。這種摹寫的認識論前提是一個外在的、自為的客體和作為其思維對立面的內在的主體間的雙重存在。這一認識論前提在科學認識方面衍生出一個更實用的前提,就是把客體看作是一種自在的“像”或者“結構”(包括動態結構,比如動力學所概括的各種關系和過程)。
這一自在的實在具有由它的“自明性”所保證的嚴格規范性。這種自明性只在涉及存在與意識的根本關系時才可能引起懷疑。而科學是以承認這種自明性為前提的。因此科學實際就是關于具有自明性的實在的思維重構。它必須限于處理自在的實在,因為科學的嚴格規范性(主要表現為邏輯性)是由實在的自明性所保證的,任何超越實在的描述都會破壞這種描述的前提。這一點對稍后關于量子力學的討論非常重要。
上述分析表明,科學的嚴格規范性并非如有唯理論傾向的觀點所認為的那樣,是來自思維,也并非如經驗論觀點所認為的來自具體手段對經驗表象的操作,也并不象當代某些科學哲學家所認為的純粹出于主體間的共同約定。科學的最高規范是存在在客觀實在中的,是來自客體的自明性。一切具體手段只是以這種規范為目標而去企及它。
在科學認識活動中,不論是一個思維過程還是一個實驗過程,如果其中缺失了語言過程,那就什么意義都不會有。科學語言與人類思維形態固然有很大的關系,但是它們可能在一個很高的層次上有著共同的根源。就認識的高度而言,思維形態作為人類的一種意識現象,對它進行本質的追究,至少目前還不能完全放在客觀實在的背景上。因此,在科學認識的層次上,思維形態完全可以被視為相對獨立的東西。而科學語言則是明確地被置于實在自身這一背景之中的。這就使我們實際上可以把科學語言看作一種知識,它與系統的科學知識具有完全相同的確切性,即它首先是與實在自身相諧合,然后才以這種特殊性成為思維與對象之間的中介。這才能保證,既使科學語言所述說的科學是關于實在的確切圖景,又使思維活動具備與實在相聯絡的手段。
科學語言作為一種知識所具備的上述特殊性,使它成為客觀實在圖景構成的基本要素,或科學知識的“基元”。思維形態不能獨立地形成知識,但思維形態卻提供某種方式,使科學語言所包含的知識基元獲得某種特定的加成和組合,從而構成一種系統化的理論。這就是語言在認識中的中介作用。由于任何事物都必須“觀念地”存乎人的意識中,才能為人的心智所把握,所以,在這個意義上,一個認識過程就是一個運用語言的過程。
二、數學語言
數學語言常常幾乎就是科學語言的同義詞。但實際上,科學語言所指的范圍遠比數學語言的范圍大,否則就不會出現量子力學公式的解釋問題。在自然科學發生以前,數學所起的作用也還不是后世的那種對科學的敘錄。只是由于精密推理的要求所導致的語言理想化,才推進了數學的應用。但歸根究底,數學與前面說的那種合乎客觀實在的知識基元是不同的。將數學用作科學的語言,必須滿足一個條件,即數學結構應當與實在的結構相關,但這一點并不是顯然成立的。
愛因斯坦曾分析過數學的公理學本質。他說,對一條幾何學公理而言,古老的解釋是,它是自明的,是某一先驗知識的表述,而近代的解釋是,公理是思想的自由創造,它無須與經驗知識或直覺有關,而只對邏輯上的公理有效性負責。愛因斯坦因此指出,現代公理學意義上的數學,不能對實在客體作出任何斷言。如果把歐幾里德幾何作現代公理學意義上的理解,那么,要使幾何學對客體的行為作出斷言,就必須加上這樣一個命題:固體之間的可能的排列關系,就象三維歐幾里德幾何里的形體的關系一樣。〔1〕只有這樣,歐幾里德幾何學才成為對剛體行為的一種描述。
愛因斯坦的這種看法與上文對科學語言的分析是基本上相通的。它可以說明,數學為什么會一貫作為科學的抽象和敘錄工具,或者它為什么看上去似乎具有作為科學語言的“先天”合理性。
首先,作為科學的推理和記載工具的數學,實際上是從思維對實在的一些很基本的把握之上增長起來的。歐幾里得幾何學中的“點”、“直線”這樣一些概念本身就是我們以某種方式看世界的知識。之所以能用這些概念和它們之間的關系去描繪實在,是因為這些“基元”已經包含了關于實在的信息(如剛體的實際行為)。
其次,數學體系的那種嚴密性其實主要是與人類思維的屬性有關,盡管思維的嚴密性并不是一開始就注入了數學之中。如前所述,思維的嚴密性是由實在的自明性來決定的,是習得的。這就是說,數學之所以與實在的結構相關,只是因為數學的基礎確切地說來自這種結構;而數學體系的自洽性是思維的翻版,因而是與實在的自明性同源的。
由此可見,數學與自然科學的不同僅表現在對于它們的結果的可靠性(或真實性)的驗證上。也就是說,科學和數學同樣作為思維與實在相互介定的產物,都有可能成為對實在結構的某種描述或“偽述”,并且都具有由實在的自明性所規定的嚴密性。但數學基本上只為邏輯自治負責,而科學卻僅僅為描述的真實性負責。
事實正是如此。數學自身并不代表真實的世界。它要成為物理學的敘錄,就必須為物理學關于實在結構的真實信息所重組。而用于重組實在圖景的每一個單元,實際上是與物理學的基本知識相一致的。如果在幾何光學中,歐幾里德幾何學不被“光線”及其傳播行為有關的概念重組,它就只是一個純粹的形式體系,而對光線的行為“不能作出斷言”。非歐幾何在現代物理學中的應用也同樣說明了這一點。
三、物理學語言
雖然物理學是嚴格數學化的典范,但物理學語言的歷史卻比數學應用于物理學的歷史要久遠得多。
在認識的邏輯起點上,僅當認識論關系上一個外在的、恒常的(相對于主體的運動變化而言)對象被提煉和廓清時,才能保證一種僅僅與對象自身的內在規定性有關的語言描述系統成為可能。對此,人類憑著最初的直覺而有了“外部世界”、“空間”、“時間”、“質料”、“運動”等觀念。顯然,這些觀念并非來自邏輯的推導或數學計算,它是人類世代傳承的關于世界的知識的基元。
然后,需要對客觀實在進行某種方式的剝離,才能使之通過語言進入我們的觀念。一個客觀實在,比如說,一個電子,當我們說“它”的時候,既指出了它作為離散的一個點(即它本身),又指出了它身處時空中的那個屬性。而后一點很重要,因為我們正是在廣延中才把握了它的存在,即從“它”與“其它”的關系中“找”出它來。
當我們按照古希臘人(比如亞里士多德)的方式問“它為什么是它”時,我們正在試圖剝離“它”之所以為“它”的屬性。但這個屬性因其離散的本質,在時空中必為一個“奇點”,因而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這說明,我們的語言與時空的廣延性合若符節,而對離散性,即時空中的奇點,則無法說什么。如果我們按照伽利略的方式問“它是怎樣的”時,我們正是在描繪它與廣延有關的性質,即它與其它的關系。這在時空中呈現為一種結構和過程。對此我們有足夠的手段(和語言)進行摹寫。因為我們的語言,大多來自對時空中事物的經驗。我們運用語言的主要方式,即邏輯思維,也就是時空經驗的抽象和提升。
可見,近現代物理學語言是一種關于客觀實在的時空形式及過程的語言,是一種廣延性語言。幾何學之所以在科學史上扮演著至為重要的角色,首先不在于它的嚴格的形式化,而在于它是關于實在的時空形式及過程的一個有效而簡潔的概括,在于與物理學在面對實在時有著共同的切入點。
上述討論表明了近現代物理學語言格式包含著它的基本用法和一個根深蒂固的傳統,這是由客觀實在和復雜的歷史因素所規定的。至為關鍵的是,它必須而且只是關于實在的時空形式及過程的描述。可以想象,離開了這種用法和傳統,“另外的描述”是不可能在這種語言中獲得意義的。而這正是量子力學碰到的問題。
四、量子力學的語言問題
上文說明,在描摹實在時,人類本是缺乏固有的豐富語言的。西方自古希臘以來,由于主、客體間的某種相互介定而實現了有關實在的時空形式和過程的觀念及相應的邏輯思維方式。任何一種特定的語言,隨著時代的變遷和認識的深入,某些概念的含義會發生變化,并且還會產生新的語言基元。有時,這樣的變化和增長是革命性的。但不可忽視的是,任何有革命性的新觀念首先必須在與傳統語言的關系中獲得意義,才能成為“革命性的”。在自然科學中,一種新理論不論提出多么“新”的描述,它都必須仍然是關于時空形式及過程的,才能在整體的科學語言中獲得意義。例如,相對論放棄了絕對時空、進而放棄了粒子的觀念,但代之而起的那種連續區概念仍然是時空實在性的描述并與三維空間中的經驗有著直接聯系。
量子力學的情況則不同。微觀粒子從一個態躍遷到另一個態的中間過程沒有時空形式;客體的時空形式(波或粒子)取決于實驗安排;在不觀測的情況下,其時空形式是空缺的;并且,觀測所得的客體的時空形式并不表示客體在觀測之前的狀態。這意味著,要么微觀實在并不總是具有獨立存在的時空形式,要么是人類無法從認識的角度構成關于實在的時空形式的描述。這兩種選擇都將超出現有的物理學語言本身,而使經典物理學語言在用于解釋公式和實驗結果時受到限制。
量子力學的這個語言問題是眾所周知的。波爾試圖通過互補原理和并協原理把這種限制本身上升為新觀念的基礎。他多次強調,即使古典物理學的語言是不精確的、有局限性的,我們仍然不得不使用這種語言,因為我們沒有別的語言。對科學理論的理解,意味著在客觀地有規律地發生的事情上,取得一致看法。而觀測和交流的全過程,是要用古典物理學來表達的。〔2〕
量子力學的反對者愛因斯坦同樣清楚這里的語言問題。他把玻爾等人盡力把量子力學與實驗語言溝通起來所作的種種附加解釋稱之為“綏靖哲學”(Beruhigunsphilosophie)〔3〕或“文學”〔4〕,這實際上指明了互補原理等觀念是在與時空經驗相關的科學語言之外的。愛因斯坦拒絕承認量子力學是關于實在的完備描述,所以并不以為這些附加解釋會在將來成為科學語言的新的有機內容。薛定諤和玻姆等人從另一個角度作出的考慮,反映了他們以為玻爾、海森堡、泡利和玻恩等人的觀點回避了經典語言與實在之間的深刻矛盾,而囿于語言限制并為之作種種辯解。薛定諤說:“我只希望了解在原子內部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確實不介意您(指玻爾)選用什么語言去描述它。”〔5〕薛定諤認為,為了賦予波函數一種實在的解釋,一種全新的語言是可以考慮的。他建議將N個粒子組成的體系的波函數解釋為3N維空間中的波群,而所謂“粒子”則是干涉波的共振現象,從而徹底拋棄“粒子”的概念,使量子力學方程描述的對象具有連續的、確定的時空狀態。
固然,幾率波的解釋使得理論的數學結構不能對應于實在的時空結構,如果讓幾率成為實驗觀察中首要的東西,就會讓客觀實在在描述中成了一種“隱喻”。然而薛定諤的解釋由于與三維空間中的經驗沒有明顯的聯系,也成了另一種隱喻,仍然無法作為一種科學語言而獲得充分的意義。
玻姆的隱序觀念與薛定諤的解釋在語言問題上是相似的。他所說的“機械序”〔6〕其實就是以笛卡爾坐標為代表的關于廣延性空間的描述。這種描述由于經典物理學的某些限定而表現出明顯的局限性。玻姆認為量子力學并未對這種序作出真正的挑戰,在一定程度上指出了量子力學的保守性。他企圖建立一種“隱序物理學”,將量子解釋為多維實在的投影。他以全息攝影和其它一些思想實驗為比喻,試圖將客觀實在的物質形態、時空屬性和運動形式作全新的構造。但由于其基礎的薄弱,仍然只是導致了另一種脫離經驗的描述,也就是一種形而上學。
這里所說的“基礎”指的是,一種全新的語言涉及主客體間完全不同的相互介定。它涉及對客體的完全不同的剝離方式,也就是說,現行科學語言及其相關思維方式的整個基礎都將改變。然而,現實地說,這不是某一具有特定對象和方法的學科所能為的。
可見,試圖通過一種全新的語言來解決量子力學的語言問題是行不通的。這個問題比通常所能想象的要無可奈何得多。
五、量子力學何種程度上是“革命性”的
量子力學固然在解決微觀客體的問題方面,是迄今最成功的理論,然而這種應用上的重要性使人們有時相信,它在觀念上的革命也是成功的。其實,上述語言與實在圖景的沖突并未解決。量子力學的種種解釋無法在科學語言的基礎上必然過渡到那種非因果、非決定論觀念所暗示的宇宙圖景。這就使我們有必要對量子力學“革命性”的程度作審慎的認識。
正統的量子力學學者們都意識到應該通過發展思維的豐富性來解決面臨的困難。他們作出的重要努力的一個方面是提出了很多與經典物理學不同的新觀念,并希望這些新觀念能逐漸溶入人類的思想和語言。其中玻恩用大量的論述建議幾率的觀念應該取代嚴格因果律的概念。〔7〕測不準原理以及其中的廣義坐標、廣義動量都是為粒子而設想的,卻又不能描述粒子在時空中的行為,薛定諤認為應該放棄受限制的舊概念,而玻爾卻認為不能放棄,可以用互補原理來解決。玻爾還希望,波函數這樣的“新的不變量”將逐漸被人的直覺所把握,從而進入一般知識的范圍。〔8〕這相當于說,希望產生新的語言基元。
另一方面,海森堡等人提出,問題應該通過放棄“時空的客觀過程”這種思想來解決。〔9〕這又引起了量子力學的客觀性問題。
這些努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具有保守性的。
我們試把量子力學與相對論作比較。相對論的革命性主要表現在,通過對時間和空間的相對性的分析,建立起時間、空間和運動的協變關系,從而推翻了絕對時空、絕對同時性等舊觀念,并代之以新的時空觀。重要的是,在這里,絕對時空和絕對同時性是從理論上作為邏輯必然而排除掉的。四維時空不變量對三維空間和一維時間的性質依賴于觀察者的情形作了簡潔的概括,既不引起客觀性危機,又與人類的時空經驗有著直接關聯。相對論排除了物理學內部由于歷史和偶然因素形成的一些含混概念,并給出了更加準確明晰的時空圖景。它因此而在科學語言的范圍內進入了一般知識。
量子力學的情況則不同。它的保守性主要表現在:
第一,嚴格因果律并不是從理論的內部結構中邏輯地排除的。只是為了保護幾率波解釋,才不得不放棄嚴格因果律,這只是一種人為地避免邏輯矛盾的處理。
第二,不完全連續性、非完全決定論等觀念并沒有構成與人類的時空經驗相關聯的自洽的實在圖景。互補原理和并協原理并沒有從理論內部挽救出獨立存在于時空的客體的概念,又沒有證明這種概念是不必要的(如相對論之于“以太”那樣)。因此,量子力學的有關哲學解釋看似拋棄舊觀念,建立新觀念,實際上,卻由于這些從理論結構上說是附加的解釋超出了關于實在的描述,因而破壞了以實在的自明性為保證的描述的前提。所以它實際上對觀念的豐富和發展所作的貢獻是有限的。
第三,量子力學內在地不能過渡到關于個別客體的時空形式及過程的模型,使得它的反對者指責說這意味著位置和動量這樣的兩個性質不能同時是實在的。而為了保護客觀性,它的支持者說,粒子圖像和波動圖象并不表示客體的變化,而是表示關于對象的統計知識的變化。〔10〕這在關于實在的時空形式及過程的科學語言中,多少有不可知論的味道。
第四,人們必須習慣地設想一種新的“實在”觀念以便把充滿矛盾的經驗現象統一起來。在對客體的時空形式作抽象時,這種方法是有效的。而由于波函數對應的不是個別客體的行為,所以大多新的“實在”幾乎都是形而上學的構想。薛定諤和玻姆的多維實在、玻姆在闡釋哥本哈根學派觀點時提出的那種包含了無限潛在可能性的“第三客體”〔11〕,都屬于這種構想。玻恩也曾表示,量子力學描述的是同一實在的排斥而又互補的多個影像。〔12〕這有點象是在物理學語言中談論“混元”或“太極”一樣,很難說對觀念有積極的建設。
本文從科學語言的角度,對量子力學尤其是它的哲學基礎的保守性作出一些分析,這并不是在相對論和量子力學之間作價值上的優劣判斷。也許量子力學的真正價值恰恰在于它所碰到的困難是根本性的。
海森堡等人與新康德主義哲學家G·赫爾曼進行討論時,赫爾曼提出,在科學賴以發生的文化中,“客體”一詞之所以有意義,正在于它被實質、因果律等范疇所規定,放棄這些范疇和它們的決定作用,就是在總體上不承認經驗的可能性。〔13〕我們應該注意到,赫爾曼所使用的“經驗”一詞,實際上是人類對客觀事物的廣延性和分立性的經驗。這種經驗是科學的實在圖景成立的基礎或真實性的保證,邏輯是它的抽象和提升。
在本文的前三節已經談到,自從古希臘人力圖把日常語言理想化而創立了邏輯語言以來,西方的科學語言就一直是在實在的廣延性和分立性的介定下發展起來的。我們也許可以就此推測,對于人的認識而言,世界是廣延優勢的,但如果因此認為實在僅限于廣延性方面,卻是缺乏理由的。廣延性優勢在語言上的表現之一是幾何優勢。西方傳統中的代數學思想是代數幾何化,即借助空間想象來理解數的。不論畢達哥拉斯定理還是笛卡爾坐標都一樣。直角三角形的斜邊是直觀的,而根號2不是。我們可以用前者表明后者,而不能反過來。可是一個離散的數量本身究竟是什么呢?它是否與實在的另一方面或另一部分(非廣延的)相應?也許在微觀領域里不再是廣延優勢而量子力學的困難與此有關?
如果量子力學面臨的是實在的無限可能性向語言的有限性的挑戰,那么問題的解決就不單單是語言問題,甚至不單單是目前形態的物理學的問題。它將涉及整個認識活動的基礎。玻爾似乎是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的。他說“要做比這些更多的事情完全是在我們目前的手段之外。”〔14〕他還有一句格言;“同一個正確的陳述相對立的必是一個錯誤的陳述;但是同一個深奧的真理相對立的則可能是另一個深奧的真理。”〔15〕
參考文獻和注釋
〔1〕〔3〕〔4〕《愛因斯坦文集》第一卷,商務印書館,1994,第137、241、304頁。
〔2〕〔5〕〔9〕〔13〕〔14〕〔15〕海森堡:《原子物理學的發展和社會》,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第141、84、82、131、47、112頁。
〔6〕玻姆:《卷入——展出的宇宙和意識》,載于羅嘉昌、鄭家棟主編:《場與有——中外哲學的比較與融通(一)》,東方出版社,1994年。
〔7〕玻恩:《關于因果和機遇的自然哲學》,商務印書館,1964年。
〔8〕〔12〕玻恩:《我這一代的物理學》,商務印書館,1964,第65、192頁。
〔10〕〔11〕玻姆:《量子理論》,商務印書館,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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