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精神思想境界
時間:2022-11-08 1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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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時代雖然還沒有“精神境界”的說法,但事實上孔子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很系統(tǒng)的關(guān)于精神境界的思想。孔子對精神境界的分析,采取了兩個維度的劃分標準。一是按人格境界,把人分為三類(三境):小人,君子,圣人。[1]二是按心理范疇,把以上三類人各自分為三種(三界):智者,勇者,仁者。他說:“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2](《憲問》)[3]智者是就知識和才能而言,勇者是就意志和意向而言,仁者是就情感和情緒而言。這種劃分,與現(xiàn)代心理學的“知、情、意”范疇劃分一一對應。除小人這個層次外,不論君子還是圣人,智者、勇者和仁者有一個共同之點,就是一以貫之的“仁”。但三者與“仁”的關(guān)系,又有心理層次的不同:智者又叫“知之者”,知仁而求仁;勇者又叫“好之者”,好仁而行仁;仁者又叫“樂之者”,樂仁而安仁。他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雍也》)孔子認為這是三種高低不同的境界:智者不如勇者(知不如行),勇者不如仁者(意不如情)。這樣一來,孔子實際劃分了由低到高的九種精神境界:小人之智者(小智),小人之勇者(小勇),小人之仁者(小德);君子之智者(大智),君子之勇者(大勇),君子之仁者(大德);圣人之智者(圣智),圣人之勇者(圣勇),圣人之仁者(圣德)。
1.小智:小人之智者
從純粹智能的角度上,孔子對人的境界進行過一種劃分:“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季氏》)這里把人的智力分為四等,但第一等“生而知之者”只是虛懸一格而已。孔子自認為不是生而知之者:“我非生而知之者。”(《述而》)就其所謂圣人,他也不曾說過哪一個是生而知之者。《中庸》載孔子語:“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舜的圣智也是從好問好察而來的。人們的先天才質(zhì)都是差不多的,修養(yǎng)的高下都是后天習染的結(jié)果:“性相近也,習相遠也。”(《陽貨》)除“生而知之者”外,其余三等人,“(自覺)學而知之”為圣人,“困而學之”為君子,“困而不學”為小人。
孔子說小人“困而不學”,又說“唯上智與下愚不移”(《陽貨》),“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泰伯》),如此,我們所說的“小人之智者”可能嗎?其實,孔子并不否認小人之智的存在。他說:“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陽貨》)可見即使是小人,也可以而且應該“學道”。只不過君子所有的是大智、小人所有的是小智而已。所以說:“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衛(wèi)靈公》)君子有大智,可大用;小人有小智,可小用。此即子夏所說:“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子張》)此所謂“小知”(小智),即今日俗語所謂“小聰明”。
那么,這種小智的具體內(nèi)容如何?
從量上看,君子“藝”,小人“器”。孔子說:“吾不試,故藝。”(《子罕》)孔子說他自己由于不被具體地任用,什么都干,結(jié)果反而多才多藝。這是就知識的數(shù)量言。又說:“君子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衛(wèi)靈公》)無能是有愧于君子之稱的。這里所謂“無能”并不是說沒有任何才能,而是說夠不上多才多藝。君子才廣,為“藝”;小人才狹,為“器”。“子曰:君子不器。”朱子解釋:“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論語集注·為政》)“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朱子解釋:瑚璉是“宗廟盛黍稷之器,而飾以玉,器之貴重而華美者也。”(《論語集注·公冶長》)這里“器”是說子貢尚不足以稱君子,“瑚璉”則是說子貢已很近于君子境界了。這“器”還有一層意思:“管仲之器小哉!”朱子解釋:“器小,言其不知圣賢大學之道,故局量褊淺,規(guī)模卑狹,不能正身修德以致主于王道。”(《集注·八佾》)管仲就才能而言是堪稱君子的,可謂“不器”;但他只知其器,不知其道;只知霸道,不知王道。這又是從質(zhì)上來講的。
從質(zhì)上看,“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里仁》)這是就知識的內(nèi)容言,君子懂得仁義所在,而小人只懂得利益所在。君子固然需“藝”需“博”,但還必須博而能約,泛而有守:“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雍也》)韓愈講:“行而宜之之謂義。”(《原道》)“行而宜之”即禮,也就是“義”。故孔子說:“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里仁》)“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nóng)。’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子路》)樊須的表現(xiàn)正是所謂“小人懷土”“懷惠”,所以等他一走出門,孔子就罵:“小人哉,樊須也!”但是要注意,孔子并不簡單地否定物質(zhì)利益,而是主張不貪小利,見利思義;孔子也非一味地反對種田,例如他贊美“禹、稷躬稼,而有天下”(《憲問》)。他只是不滿意樊須的只知眼前小利、不知長遠的大義。“臧文仲居蔡(于)山節(jié)藻稅,何如其知也!”朱注:“當時以文仲為知,孔子言其不務民義而諂瀆鬼神如此,安得為知?”(《論語集注·公冶長》)孔子非謂文仲無智,而是說他非君子之智,乃小人之智,只務鬼神之虛,不務民生之實。歸根到底,智者作為“知之者”,君子之智者知仁,而小人之智者不知仁。君子知仁,故能“喻于義”;小人不知仁,故僅能“喻于利”。
2.小勇:小人之勇者
從心理范疇看,智是認知范疇,勇是意志范疇。從知行關(guān)系上來看,智是關(guān)于知的,勇是關(guān)于行的。這里所謂“行”,包括言、行兩個方面,今統(tǒng)謂之“行為”。所謂“勇”,就是勇于行,“言必信,行必果”(《子路》)。孔子認為,雖然知先于行(智先于勇),但是行重于知(勇重于智)。知的目的,正是為了行的。“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子路》)知識再多,不能實用也就等于沒有知識。“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子路》)所以,勇者的境界高于智者的境界。
在孔子看來,即便是在小人中,也不僅有智者,而且有勇者。孔子曾談到,有一種“士”,“硁硁然小人哉”,卻也能夠做到“言必信,行必果”(《子路》)。又說:“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子罕》)這里的“匹夫”當然屬于小人范疇;“志”即意志正是勇者的心理特征。匹夫而能持志,即是小人之勇。
孔子之論小勇,可以從兩個方面來與君子之勇相比較:勇于行什么?怎樣勇于行?
勇于行什么?這是關(guān)于勇的性質(zhì)問題。孔子認為,君子之勇需要以仁義禮智為規(guī)范,否則便是小人之勇、匹夫之勇。(1)勇于仁。這是最根本的標準,即勇者作為“好之者”,君子之勇者好仁,而小人之勇者卻不好仁。“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衛(wèi)靈公》)能做到殺身以成仁,便是君子之勇。反之,“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泰伯》)好勇而不仁,那就是小人之勇。(2)勇于義。“見義不為,無勇也。”(《為政》)這是說君子應該見義勇為。見義不為,則無君子之勇(但是也可能有小人之勇)。“子謂子產(chǎn):‘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yǎng)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公冶長》)這里的恭敬惠義,其實也都是義,義者,宜也。此即君子之行、君子之勇。在孔門弟子中,子路以勇著稱。“子路有聞(而)未之能行,惟恐(復)有聞。”朱注:“子路聞善,勇于必行”;“若子路,可謂能用其勇矣。”(《集注·公冶長》)然而有一次,“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從我者,其由與?’子路聞之,喜。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裁)!’”朱注:“夫子善其勇,而譏其不能裁度事理以適于義也。”(同前)所以,孔子常常挫其銳氣。“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陽貨》)這里,從“君子義以為上”中,有一句淺臺詞呼之欲出:小人利以為上。此即“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君子之勇尚義,小人之勇尚利。(3)勇于禮。君子不爭,爭而有禮。“君子矜而不爭”(《衛(wèi)靈公》);“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八佾》)君子爭而有節(jié),勇而有禮。“勇而無禮,則亂。”(《泰伯》)勇而無禮,就是小人之勇了。“君子義以為質(zhì),禮以行之,孫(遜)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衛(wèi)靈公》)這里也是強調(diào)的義、禮。(4)勇于智。“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陽貨》)不好學則無智,無智而有勇,是小人之勇,只會犯上作亂而已。
怎樣勇于行?這是關(guān)于勇的度量問題。前面說過,勇于行包括言和行兩個方面。孔子要求“言必信,行必果”,從而要求“訥于言,敏于行”:“君子……能于事而慎于言”(《學而》);“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里仁》)。這是因為,“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所以,君子慎于言,勇于行。反之,“巧言令色,鮮矣仁。”(《陽貨》)不僅如此,孔子甚至認為,君子不僅要慎言,而且要慎行:“多聞闕疑,慎言其余,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余,則寡悔。”(《為政》)慎言慎行是君子之勇,妄言妄行是小人之勇。后來蘇東坡認為大勇、小勇之別,在于一個“忍”字,“古之所謂豪杰之士,必有過人之節(jié)、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留侯論》)小人之勇與君子之勇,在度量上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3.小德:小人之仁者
從心理范疇講,勇是意志范疇,仁是情感范疇。“樊遲問仁,子曰:‘愛人。’”(《顏淵》)可見仁愛乃是一種道德情感。“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里仁》)好惡也是情感范疇。
智者不如勇者,勇者不如仁者。“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憲問》)可見,仁者比勇者又高出一等境界。《述而》有一段對話,表明孔子對顏淵和子路的不同態(tài)度,可以見出孔子對仁者與勇者之境界高低的不同評價:“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乎!’子路曰:‘子行三軍,則誰與?’子曰:‘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無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這里,孔子贊揚了顏淵的君子之仁,嘲笑了子路的匹夫之勇。
仁者比勇者境界高,自然比智者境界更高了。智者不一定是仁者,但仁者必定已經(jīng)是智者了。孔子曾評價令尹子文“忠矣”,崔子“清矣”,但他們“未知(智),焉得仁?”(《公冶長》)所以,智是仁的一個必要條件,愚蠢的人是不能成為仁者的。“宰我問曰:‘仁者,雖告之曰:“井有仁(人)焉。”其從之也?’子曰:‘何謂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雍也》)仁者是明智的,而不是愚蠢的。《憲問》有一記載,是孔子比較仁者與智者之高下的:“南宮適問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蕩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稱,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宮適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羿、奡只是智者,禹、稷才是仁者。故孔子贊嘆南宮適不僅是君子,而且是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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