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石器粟稻混作管理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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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石器粟稻混作管理論文

新石器時代早期至晚期,在黃河和淮河之間的廣袤區域逐漸形成了稻作物與粟作物的混作原始農業區。該地區地處我國南北地理的生態過渡帶,史前時期所具備的生態環境條件使兩種作物的共生成為可能。混作區的出現既是人口增多對食物數量和質量要求的需要,亦是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能力進步的表現,還是南北地域文化交流的產物。原始農業的繁榮為文明的產生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并伴隨著日益頻繁的南北交流的趨勢,不斷吸納得以更新,由此促進這一區域向更高程度的文明社會邁進,又影響和推動著周圍地區農業及社會文明的發展。

關鍵詞:新石器時代粟稻混作區黃河淮河生態過渡帶

粟和稻是新石器時代人類種植的主要作物,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南稻北粟”成為我國農業生產的傳統布局。一般說來,稻作物主要種植在南方,粟作物主要種植在北方。但是,根據考古與文獻資料顯示,歷史上稻、粟作物的種植并非“涇渭分明”,而是有一個雙方重疊的混作區。這個區域自新石器時代早期開始出現,晚期基本形成。大致位于北緯32°--37°,東經107°--120°之間,東至黃河在渤海灣的入海口,南以淮河為線,西抵伏牛山與秦嶺匯合處,北達豫北地區。涵蓋今陜西、河南、江蘇、安徽和山東等省。

張居中先生等在1994年第1期《農業考古》上發表的《舞陽賈湖史前稻作遺存與黃淮地區史前農業》一文中提出:“從新石器時代到史初時期,整個黃淮地區,或為稻粟混作區,或為稻的栽培區,似乎始終未曾作為單純的粟黍類栽培區而存在”的看法。在1997年舉辦的第二屆國際農業考古學術討論會上,筆者提交了中國新石器時代的粟稻混作區論述[1]一文的摘要,但未作詳細的討論。本文則反映了幾年來我們對這一問題的進一步思考。

一、

黃淮地區是中國文明的重要發源地。早在舊石器時代,古人類就開始在這里活動、繁衍。到新石器時代,在此基礎上繼續發展,形成中國新石器時代文化的幾大主干序列。按照地域劃分,有陜西省境內老官臺—半坡(仰韶)—陜西龍山文化序列、河南境內的裴李崗—仰韶—河南龍山文化序列、魯皖蘇交接地帶的北辛—大汶口—典型龍山文化[2]等文化序列。隨著人類活動的南北交流、東西互動,這些各具特色的新石器時代文化,也呈現出相互滲透、相互吸收的特點。粟作和稻作生產技術的交流及粟稻混作區的形成,也正是新石器時代南北文化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

舊石器時代,較典型的文化遺存有舊石器時代早期的陜西藍田[3]、中期的陜西大荔[4]、偏晚的河南南召[5]、晚期的河南安陽小南海[6]等代表性遺址,另外還有河南陜縣張家灣、三門峽水溝[7]、靈寶營里、許昌靈井、舞陽大崗以及陜西韓城禹門口等地也發現舊石器時代遺址[8]。黃淮之間的廣闊地區自舊石器時代以來就是古人類繁衍生息的重要地區。

這一區域新石器時代文化,又明顯呈現早、中、晚三個階段。陜西序列早期以老官臺文化為代表,該文化主要分布在陜西中部的關中平原和漢水上游流域,中心遺址位于黃河中游陜西華縣老官臺村遺址[9]。同類遺址還有陜西西鄉縣李家村、何家村、渭南北劉、臨潼白家、華縣元君廟[10]等處。該遺址與西安仰韶文化半坡類型具有前后相繼關系。早期河南序列,以裴李崗文化[11]為代表,同類文化有數十處遺址,主要遺址有:新密莪溝、新鄭裴李崗及沙窩李、長葛石固崗河、舞陽賈湖、汝州中山寨[12]等,大部分遺址分布在黃河以南的豫中地區。以后這一文化發展為仰韶文化。

早期文化的山東、江蘇、安徽淮北序列,以北辛文化為代表,主要分布在泰沂山區的南側及西側的湖東山前平原地帶,同類遺址還有江蘇邳縣大墩子下層[13]等。

新石器時代中期該區域內三個文化序列繼續發展,從而形成以仰韶半坡文化為代表的陜西序列,以仰韶文化為代表的河南序列,以大汶口文化為代表的山東、江蘇、安徽淮北序列。

中期陜西序列以半坡遺址[14]為代表。農業生產方式多樣,既有“點耕法”,又有“刀耕法”、“耜耕法”[15]。仰韶文化前后持續2000年之久,為中國新石器時代文化的一支主干。主要分布在陜西關中平原和陜、晉、豫交接地帶。中心遺址位于黃河中游河南澠池縣的仰韶村。代表性遺址有:陜西西安半坡(早期)遺址[16]、寶雞北首嶺(中期)遺址[17]、華縣元君廟(墓地)遺址[18]、華陰橫陣村遺址[19]、臨潼姜寨(一期)遺址[20]等。該文化在龍山文化時期發生了分化,一部分發展為陜西龍山文化,另一部分發展為河南龍山文化。中期山東、江蘇、安徽淮北序列,以大汶口文化為代表,主要分布在魯中南、蘇北地區。同類遺址還有江蘇邳縣大墩子早、中期[21]、江蘇劉林早期[22]、江蘇新沂花廳[23]、江蘇連云港二澗村[24]。

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龍山文化在中期文化基礎上發展而來,并迅速傳播到南北各地,在該地區形成了陜西龍山文化、河南龍山文化和典型龍山文化序列。

陜西龍山文化主要分布在陜西的渭水流域。代表性遺址有陜西長安縣客省莊、長安縣斗門鎮、西安米高崖、臨潼姜寨、武功縣趙家來[25]等。河南龍山文化主要分布在豫西地區。中心遺址位于河南陜縣廟底溝村,代表性遺址還有王灣三期、后崗二期、王油坊[26]等遺址。新石器時代山東—江蘇—安徽淮北序列,晚期以典型龍山文化為代表,主要分布在黃河下游地區,包括山東的全境、江蘇和安徽的淮河以北地區。主要遺址有山東歷城縣的龍山、江蘇徐州高皇廟、安徽蒙城尉遲寺[27]等。

綜上可知,廣袤的黃淮地區是古人類繁衍生息的重要區域,也是人類文明的發祥地之一。石器時代南北文化的繁榮和相互交流、相互吸納,為粟稻混作區的形成奠定了豐厚的社會基礎。

二、

大致位于黃淮之間的粟稻混作區地貌類型多樣,以平原為主,平原中有許多山脈分布。水資源豐富,地上河流由西向東順地勢向北、東、南輻射狀分布,多達1000多條,由黃、淮及其支流連接成錯綜復雜的龐大網絡。太行山東麓有大型“地下水庫”之稱,蘊藏著豐富的地下水資源。這就為人類的生活提供了豐富的水源。在漫長的地質演變過程中受內外地質營力作用,加之河流的沖擊、切割作用,本區地貌十分發育,河流階地、山前洪積沖擊扇、山間斷陷盆地等多種地貌類型分布很廣。山間盆地四周的高山遮擋了惡劣氣候的侵襲,又靠近水源。早期人類在此生活,以狩獵為主,依賴采集谷物為食,并學會了使用火,進入了原始的火耕農業階段。

陜西省藍田縣位于流入三門古湖的灞河之濱,即渭水干支流流經黃土長期沉淀沖擊而成的斷陷盆地[28]。南倚秦嶺,北界關中北山。其中一處公主嶺舊石器時代遺址,距今60萬年,地質年代處于早更新世中晚期,出土麗牛、大熊貓、東方劍齒象、貘、獵豹、麋鹿、毛冠鹿、水鹿、蘇門羚等動物化石,富有強烈的南方色彩,稱為“公主嶺動物群”。當時處在間冰期,氣候溫暖濕潤,對植物孢粉進行分析,也反映了森林-草原的植被景象。附近輞川遺址[29],地質年代在中更新世早期,屬洞穴遺址,推測是當時藍田猿人的住所。

在另一處距公主嶺僅24公里,稍晚的中更新世早期陳家窩舊石器時代遺址,土層剖面上,直接覆蓋在該遺址動物群化石層上的第八層是由三條密集排列的古土壤組成,這類土壤在今天只能在中國南方才可以形成。陳家窩剖面上的“紅三條”相當于深海同位素記錄中太陽輻射曲線的第15階段[30]。由此可見,在當時確實出現過十分溫暖的氣候環境。“紅三條”也是在此基礎上產生的[31]。出土大角鹿、斑鹿和嚙齒類等草原性動物化石[32],但卻不見南方色彩的動物成員,據此估計,在中更新世早期,自第三紀開始的喜瑪拉雅運動,引起秦嶺抬升接近現在高度。秦嶺的抬升,不僅阻隔了西北寒冷氣流的南下和東南溫暖氣流的北上,對于大氣的水分和熱量再分配起了很大作用,造成了南北氣候的差異,南北地理界限基本形成。

小南海遺址在安陽西南30公里處,位于太行山東麓,衛河沖擊扇平原上。周圍群山環峙,峽谷以東是廣闊的大平原。是舊石器時代晚期洞穴遺址,傍近人類賴以飲用的水源洹河和小南海。地質年代屬更新世晚期,出土洞熊、最后斑鬣狗、披毛犀、野驢和安氏駱駝等動物化石,富有南方色彩。距今24100年---10000年,在末次冰期晚期,在向全新世過渡時期,距今約14000年,出現一次降溫事件,達到末次冰盛期。而后氣候開始轉暖,氣溫升高。據植物孢粉分析,當時該地區是茂密草原景象,夾雜一定面積的灌木叢,有少許沙地及沼澤。[33]

進入到全新世,冰期與間冰期交替,從而引起了頻繁的升溫、降溫事件發生,引起了對氣候反應敏感的南北動物群之間的遷徙,在該地區形成了南北動物群之間的過渡地帶。新石器時代早期,人類走下山麓,選擇平坦、寬闊的河流二級階地上建造房屋,定居下來,形成了以氏族為基礎的原始聚落,種植以粟為主的農作物,農業發生了采集階段到種植階段的飛躍。狩獵經濟在生活中退居次位。距今7000年左右氣溫更加明顯轉暖,降水增多,進入大暖期,該區平均溫度高于現在2°左右,湖沼增多,動物群和植物群落中有更多的南方成員。這為稻的生長提供了可能的氣候條件,人類為適應這一變化,開始由單一的粟作農業轉向以粟作為主,兼種植稻的混作農業。并開始飼養食草家畜,豐富了食物的來源。

何家灣新石器時代早期遺址,在陜西西鄉盆地旁的臺地上,漢江支流涇洋河右岸400米二級階地處,高出河面4---5米,四周是開闊的沃野。在地質年代上屬于全新世第三期大西洋期,氣候溫暖濕潤,高于現在2°左右。出土大量動物化石,其中東洋界哺乳動物占84.6%,有林麝、獐(今見于長江偏南地區)、小麂、水鹿(今見于川西)、蘇門羚、野牛和犀(今見于滇、藏最南端)等。植物孢粉中見稻殼。[34]

賈湖新石器時代早期遺址,位于河南省舞陽縣北22公里處的北舞渡鄉賈湖村東側,是淮河的二級流域區。賈湖水注入南側的泥河,泥河在遺址東側15公里處注入淮河的上游支流沙河。距今4200-5800年,在地質年代跨全新世第三期大西洋期和第四期亞北方期:在距今5800-5000年的溫暖期,氣溫高于現在2°;在距今5000---4200年,氣候干涼而多變化,冬季寒冷干燥,夏季溫暖濕潤,有麋、麂、獐、魚蚌、螺、鱷、閉殼龜和水鱉等動物活動。植物硅酸體中有山毛櫸、楓香、小喬岡、鹽扶木等喬木花粉和水蕨、大量濕生環紋藻類、香蒲、水稻等熱帶植物孢粉。同時耐旱的蒿屬、藜科植物也少量存在。[35]

姜寨新石器時代中期遺址在酈山北麓的臨潼以北約1公里處,位于臨河注入渭河的沖擊三角扇裙上,西南是源自酈山的臨河,南倚秦嶺支脈酈山,山上有臨河、潼河等幾條短促河流。由于臨河流經縣城自東南向西北注入渭河,因此地勢呈東北高、西南低。距今6500---6400年,在地質年代上屬于全新世第三期大西洋期中晚期,氣候較現在溫暖濕潤。植物孢粉分析顯示,當時生長著環形藻、鼓藻、眼子藻和香藻等水生植物。孢粉組合中有較多的水生植物花粉。喜熱、濕水生植物比例大,高于現在。淡水藻說明距河口有湖沼。喜冷濕的針葉喬木和耐旱草本植物說明當時四季分明。并種植有稻粟。出土獼猴、中華鼢鼠、中華竹鼠、豺、豬獾、刺猬、麝等動物化石,說明當時湖沼存在。而田螺、麗蚌化石、大型淡水魚及動物鵜鶘、鶴等的發現,說明周圍有大面積水域的存在。也表明河流徑流高于現在,降水充沛。而湖沼存在,也說明地下水滲透小于降水供給。[36]

半坡新石器時代中期遺址在西安市東郊6公里,渭河支流浐河東岸二級階地上。南倚秦嶺余脈,北面北山山系,沿東西展開為渭河谷地,本身置于谷地的腹心地帶。仰韶文化層中出土動物骨胳化石,除華北動物群,還有竹鼠、獐等今天在秦嶺以北已經絕跡的具有南方色彩的動物化石。孢粉分析反映全新世該地區生長冷杉、松云杉、榆、柿等溫帶樹種,還有禾科、藜科十字花科、蔽形科葎草、石松和一些水生蕨類植物。草本植物花粉數量多于木本植物四倍多。勘測四周地區,有大量泥炭層存在,是當時湖沼存在的標志。[37]

龍虬莊新石器時代早期遺址在江蘇省高郵市東北8公里處,西臨高郵湖和京杭大運河。位于里下河平原碟型洼地的西邊緣,與地勢較高的湖區平原接壤,在地貌類型上屬于水網玙田平原。地勢平坦,遺址高于地面2.6米。燕山運動之后形成的江淮凹陷,受西側低山和丘陵影響,露出海面形成陸地,有少部分洼地積水成湖。距今7000年左右,該遺址在洼地上形成。距今6800-5000年,處于地質年代的全新世第三期與第四期的過渡階段,即由大西洋中晚期的氣溫上升轉向亞北方期的氣溫略有下降,由濕潤變為干涼,由于降水量減少,水域面積減少,陸地面積增加。遺址中新石器時代文化堆積,出土大量的動物骨骼化石,有麋鹿、獐、梅花鹿、小麂、家豬、家犬等。對土壤中的植物蛋白石進行分析,既有粳稻,又有秈稻,反映了一個完整的從采集野生稻到栽培稻的過程。[38]

花廳新石器時代晚期遺址位于江蘇省新沂縣馬陵山系的丘陵高地上,東距沭河2公里。距今2800-2500年,屬于地質年代全新世第四期亞北方末期,距今2500-2300年,全新世第五期亞大西洋早期,氣候涼爽濕潤,之后出現一次降溫事件。[39]出土動物化石有豬、犬、獐、水牛、象等。孢粉組合分析中,裸子植物、木本被子植物花粉18屬(種)、草本被子植物花粉12屬,蕨類植物孢子5屬以及泥炭蘚孢子。其中發現有山礬屬和楓香屬的花粉,是常綠或落葉灌木或喬木和落葉闊葉喬木。而這兩種主要分布在我國南方和西南,今在該地區已經不可見。因此可以推斷,花廳地區不是目前暖溫帶落葉闊葉林植被,而是亞熱帶含常綠樹種的落葉常綠闊葉混交林的景觀。

尉遲寺新石器時代晚期遺址,在安徽省蒙城縣許町鎮畢集村,淮河以北。遺址植被進行了孢粉分析呈現出熱帶、亞熱帶混合分布的種屬結構。同時發現有稻和粟遺存。遺存中的動物遺骸共有無脊椎動物2種、脊椎動物16種。有田螺、蚌、魚、鱉、獾、獐、麂、梅花鹿、圣水牛等野生動物,另外還有狗、豬和黃牛等家畜化石。[40]

全新世以來,該地區氣溫總的來說是高于現在的,從距今7000年開始,進入第四紀大暖期,氣溫升高,“在近五千年中的最初二千年,即從仰韶文化到安陽殷墟,大部分的年平均氣溫高于現在2°左右。因此新石器時代該地區的平均氣溫應該在14°至18°左右。”[41]氣溫相當于現在的江淮地區。黃河流域的自然景觀與現在長江流域相當;淮河流域類似現在江南地區。因此在這樣的氣溫條件下,適宜多種農作物的種植。綜合以上對該地區一些遺址花粉的孢粉分析,可以判定新石器時代以來,隨著溫度的變化,這里既有廣泛分布在北方的溫帶落葉針葉林,還有分布在亞熱帶的闊葉林及熱帶常綠林的某些樹種;植物群落中既有適應北方干冷氣候的耐旱植物花粉,又有適應南方暖濕氣候的濕生藻類植物花粉。它們在此地的共生,表明該地區是南北兩大植物種群的過渡地帶。動物化石中既有現在在該地區常見的溫帶動物群,也發現一些對氣候反應極其敏感的亞熱帶動物,如中華竹鼠、亞洲象、揚子鱷都有生存的跡象。這也表明該地區是南北兩大動物群的過渡地帶。

一般來說,當氣溫升高,我國東部的東南季風作用會加強。“在新石器時代,春雨伏旱與春旱夏雨的分界線仍然停留在淮河一線。但是氣候比現代濕潤。”[42]降水量在同一地區高于現在,而其水文特征之一是河流徑流量的增加和平原內部洼地蓄水面積的擴大,從而形成湖沼的擴張。湖沼對于調節河川徑流,改善平原地區氣候環境,發展農業經濟,也起了重要作用。根據文獻記載和鉆井資料分析,歷史上該地區有大量湖沼存在。在今修武、鄭州、許昌一線左右的黃河古沖擊扇平原,據歷史文獻記載有圃田澤、滎澤、萑苻澤等,形成于更新世末期,由古黃河沖擊扇的前緣地帶扇前地下水的溢出在低洼的地帶停滯而形成。另外在今河南濮陽、商丘、山東菏澤一線以東地區,有大野澤、菏澤、雷夏澤及孟諸澤。該地貌單元,大致在早全新世黃河沖擊扇前緣與中全新世黃河沖擊扇前緣之間。這些湖沼地帶,由于處在河流沖擊扇前緣或河間洼地的地理位置,長期受河流泛濫所帶來的泥沙填充,形態通常較為平淺,水草茂密,濕生動物如麋鹿之類大量生長繁殖。又如陜西西安半坡遺址發現大量泥炭層存在,表明那時也有湖沼存在。平坦卑濕之地和近山沼澤,稍加整治,便成為種植水稻的良田。

《尚書·禹貢》分天下為九州,并對九州的土壤進行了分類,鑒定了各種土壤肥力。這部書的成書年代雖有爭議,但多數學者都認為“其中保留了夏代的資料,十分珍貴。”[43]因此《禹貢》也為我們了解史前生態環境,尤其是土壤狀況提供了較可靠的文獻依據。書中記載豫州(今河南)“伊、洛、瀍、澗既流入河,滎波既豬,導菏澤,被孟豬。厥土惟壤,下土墳壚。厥田惟中上,厥賦錯上中。”這里有黃河、伊河、洛水、瀍水、澗水等縱橫交錯。大的湖泊有滎澤、菏澤和孟豬橫亙。其間,這里的壤為黃河沖擊形成的次生黃土,而“墳壚”為黃土下的底層土,宜于農耕,因此土壤品質被定為“中上”級。可見豫州的水利條件和土壤條件均較為優越,加之如上所述氣候較今溫暖適宜,不僅適合粟的種植,也適宜水稻的栽培。《禹貢》對雍州記載道:“弱水既西,涇屬渭汭,漆沮既從,灃水攸同。”“原隰厎績,至于豬野……厥土惟黃壤,厥田惟上上。厥賦中下。”古雍州為陜西大部,也包括今山西、甘肅南部等地區。位于黑水和黃河之間,北部有弱水、沮水、灃水貫穿渭水南北。這里不但有寬廣的平原,也有大片濕地,并且大小湖泊星羅棋布,土壤屬上佳的原生黃土,和豫州的情形大致一樣。人們盡可因地制宜栽培粟稻作物。可見當時黃淮地區土壤狀況雖然各異,但土質優良,因此具備了“地生五谷”的土壤條件。覆蓋黃淮地區的土壤,大部分可以歸為一種沉積土壤,即常說的黃土。黃土層內有毛細管狀組織,滲水性強,不易蒸發、風化,并含多量的氮、磷、鉀、鐵等物質,土壤剖面深厚,因此是多種農作物生長的溫床。

黃淮地區處在中國南北的過渡地帶,是南北方兩個相鄰植物群落之間的交接帶,即是今天環境考古學所指稱的“生態過渡帶”或“生態脆弱帶”。“生態過渡帶生態界面活躍,對于環境變化的反應比較敏感”[44]。不同地貌單元及生物群落的界面地帶,結構往往比較復雜,不同生態環境的物種共生于此,種群密度大,生產力水平較高。從環境考古學的角度來看粟稻共存,是過渡帶邊緣效應作用的結果。

因此從舊石器時代至新石器時代,在沿黃河以南伏牛、熊耳、嵩山山脈東麓洪積沖擊扇與太行山東麓洪沖擊扇地帶及山脈間盆地,都留下了人類居址的痕跡。再加上適宜的氣候條件及土壤、地形、徑流等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形成的生態環境,促使原始農業及粟稻混作區開始形成和發展。

三、

南稻北粟是中國傳統的農業布局。這反映了這兩種農業作物的重要地位,也反映了它們的差異。粟屬抗旱作物,適宜在北方干旱氣候中成長。根據考古材料,新石器時代黃淮地區主要糧食作物是粟。由于粟是一種生存能力很強的作物,在今天的海南及臺灣等地區也有栽培。

據統計,新石器時代的老官臺文化、裴李崗文化、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遺址等都有粟的發現。[45]這說明在新石器時代早期,黃河中游、渭河地區已經開始栽培粟了。在該區域中發現最早的是裴李崗和老官臺文化的一些遺址中粟的出土,在另外一些新石器時期早期河南許昌丁莊遺址[46]、新鄭沙窩李遺址[47]、陜西臨潼白家[48]等都有粟的發現。

仰韶文化西安半坡遺址的發掘中,粟發現數量較大。粟粒散見于住房、窖穴和墓葬等[49]處。另外在該類型文化的陜西寶雞北首嶺遺址灰坑內發現有粟,并出土加工谷物的石磨盤、磨棒等工具[50],說明粟在當地的種植已經有了一段時間。陜西柳枝鎮泉護村遺址[51],房址爐灶草木灰內發現有粟殼。彬縣下孟村圓形帶狀灰坑內發現有粟外殼殘留。寶雞福臨堡遺址、元君廟遺址都有粟出土。在陜西扶風案板龍山文化遺址,對一個灰坑內的灰土進行灰像分析,經過與現代水稻的灰像與湖北枝江關帝廟遺址的水稻灰像進行對比,可以確認為水稻。H35中,出土的一種禾本植物進行灰像分析,認定是粟。因此可以判斷,當時該地區是既種稻,又種粟的。[52]河南龍山文化洛陽王灣遺址有粟遺存[53],同類文化汝州李樓遺址也有粟粒出土[54]。

大汶口文化安徽蒙城尉遲寺遺址出土有水稻殼痕跡和粟粒。尉遲寺遺址紅燒土塊中,有大量摻入稻殼、稻草的痕跡。并見炭化粟顆粒。與此同時,在一個探方的大汶口文化4--8層中分別進行采樣分析,發現均有水稻殼和谷子殼硅化表皮碎片的存在。另外,通過對另一個探方的土樣分析,顯示出了大汶口文化階段的粟,在農作物中所占的比例明顯大于稻。而到了龍山文化時期,稻所占的比例又明顯大于粟。這說明,在該地區從大汶口文化晚期到龍山文化時期,農業結構發生了變化,稻的種植得到了進一步推廣。[55]

根據以上粟出土材料的列舉,我們可以看出自新石器時代早期,黃淮地區就有粟種植,到了中期,種植面積擴大,收獲數量增多。逐漸成為該地區人類的主要食物。但同時也發現在河南賈湖遺址僅有稻而未見粟,陜西扶風案板遺址、安徽尉遲寺遺址出現了粟稻共存現象。

稻屬喜濕作物,適宜生長在濕潤多雨的南方,即秦淮一線以南。1993、1995年在長江中下游江西萬年仙人洞與吊桶環、湖南道縣玉蟾巖發現的距今1萬年前后的栽培稻植硅石和稻谷以及野生稻遺存,是目前發現最早的稻作遺存。此外還有湖南省澧縣彭頭山遺址和李家崗遺址、浙江余姚河姆渡等40余處位于南方地區的稻作遺址。[56]然而伴隨著考古學的發展,除了上述幾個遺址外,在山東半島和黃淮等地區也相繼有稻谷遺存發現。

新石器時代早期老官臺文化的西鄉何家灣、李家村遺址的紅燒土塊中發現有稻谷印痕,是陜西境內最早發現的,也是目前發現稻的最西線。另外在戶縣丈八寺、華縣泉護村等遺址,也有稻殼的遺跡。[57]在甘肅慶陽仰韶文化遺址發現完整的炭化稻粒2720粒,碎米約2000粒,炭化稻谷187粒。這是發現目前分布在最北部的古栽培稻標本。[58]

如前所述,在龍山文化陜西扶風案板遺址發現既有稻、又有粟的灰像。這證明自新石器時代早期到晚期,漢中及關中地區均種植水稻。

新石器時代早期裴李崗文化河南舞陽賈湖遺址,“出土了大量炭化稻和稻殼印痕。”[59]對水稻扇形硅酸體的形態研究,判定尚處于秈粳分化,以粳型特征為主,具有原始特征的原始栽培稻。該結論后經過多學科綜合研究,得到肯定。例如在對人骨中碳13的研究中,發現賈湖人食物主要來源于碳3型(稻)植物,而非碳4型植物(粟黍類),證實當時該地區的人類“主要栽培尚處于原始狀態的偏粳形稻”,也同時證明他們“獲取植物類食品的主要手段是稻作農業。”[60]在新石器時代中期仰韶文化河南澠池仰韶村遺址一塊陶片上發現有稻谷痕跡,1934年瑞典考古學家安特生首次提到,后由兩位瑞典植物學家艾德曼和蘇德貝格采用灰像法得出結論是栽培稻殼。這是黃淮地區發現稻的最北線。[61]

此外,在河南洛陽西高崖[62]遺址的草拌泥的胚胎上有較多稻谷印痕;河南鄭州大河村[63]遺址一塊木骨泥墻的紅燒土中,發現稻葉、稻桿和稻粒的印痕。在三門峽交口遺址也發現有仰韶時期古栽培稻,與粟遺存同時被浮選出來,表明當時的人們過程以粟和稻為主要食物,以農業為主的經濟生活。[64]

從理論上講,農業生產工具種類和形式與其作用的農作物的種植、收獲特點有關,也反映了文化傳統。朱乃誠先生曾指出:“賈湖遺址屬于原始稻作農業,但生產工具卻與粟作相同。也許是表明了在相同的地理環境中形成的原始農業工具有相同的特點,也許是反映了賈湖類型分布區域的淮河上游地區在當時可能是原始稻作與粟作農業進行交匯地區。只是粟作農業遺存尚未發現。”[65]實際上,這正反映了處在粟稻混作區人們進行農業生產技術交流的情況。

新石器時代江蘇淮北高郵龍虬莊遺址,在共水選淘洗出炭化稻千余粒,對出土稻粒進行形態鑒定,第4層與現代稻相似,第6、7、8層處在野生稻向栽培稻的過渡階段。又經過對遺址中的水稻植物蛋白石形狀分析,確認大部分是栽培粳稻。這也證明了該地的人們從無意識的采集野生稻,對其可栽培性有所認識,到有意識選擇落粒性低、顆粒大的稻種進行栽培的過程。[66]

在新石器時代龍山文化時期河南境內的各個文化遺址中,陸續有稻出土,如河南汝州李樓1,T5第4層發現[67]粒稻米,第5層發現43粒,第6層發現53粒;河南禹州嚴寨[68],出土大量半炭化稻籽、稻殼;河南駐馬店楊莊[69],在標本層位中采集到大量水稻植硅石,故認為此時楊莊水稻種植已成規模。此外,在山東省棲霞楊家圈、江蘇省連云港二澗村、贛榆鹽倉城、安徽省固安濠城鎮等地,都發現有新石器時代的稻作遺存。[70]從上可以看出,從新石器時代早期的老官臺文化、裴李崗文化,到中期的仰韶文化,再到晚期的龍山文化及大汶口等前后相承的文化中,黃淮地區經歷了一個從采集野生稻、開始種植稻到大規模種植稻的過程。這也說明中國“南稻北粟”的傳統農業布局已開始形成,但似可更加精確的表述為:南方以稻為主,北方以粟為主,而在它們之間存在著一個粟稻作物的混作區。

四、

粟稻混作區的出現最早開始于新石器時代的早期,考古資料顯示,在老官臺文化和裴李崗文化遺址中常常見到這兩種作物,這說明至少距今7000年前,黃河流域已經開始種植粟了。到新石器時代中期,在仰韶文化的大部分遺址都有粟作物的出土,在有些遺址,不僅有粟遺存,還發現了用于谷物加工的糧食加工工具,說明粟在該地區的種植已經歷了一段時間,產量也較大。新石器時代晚期,隨著人們對該作物特性認識的深入,以及人口增長對食物需求量增加等原因,粟的種植已經遍布整個黃淮地區了。龍山文化時期的諸多遺址都發現了粟作物遺存。此時我們又在淮河下游大汶口文化安徽尉遲寺遺址也發現了粟,并且通過分析發現此時粟的種植比例大于稻的種植比例,這說明至少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粟的種植已經向東南擴展。在該遺址疊壓于大汶口文化層之上的龍山文化層中,農業種植結構發生明顯變化,稻的結構大于粟,說明稻的種植范圍呈現擴大的趨勢。

由以上分析,我們可以設想一下該地區粟在史前的種植情況:新石器時代早期,黃河中下游的人類無意識地采集野生的粟作為食物來源,隨著對其特性的認識加深,人類開始有意識的種植粟。并逐步完成了采集農業向種植農業的飛躍。新石器時代中期在黃河中下游粟已成為人們主要食物,人們制作出谷物加工工具,對收獲的大量谷物進行再加工。新石器時代晚期,粟的種植繼續向東、向南擴展,到達淮河下游地區,在那里與廣為種植的稻作物一起,共同豐富了人們的食物來源。

根據近幾年的考古資料,新石器時代北方也種稻。該地區最早見于在裴李崗文化賈湖遺址稻的出土,并且呈現出栽培特征,明顯有別于野生稻,證明新石器時代早期稻已在該地區種植。新石器時代早期老官臺文化李家村、何家灣遺址也有少量稻出土,是此時關中平原有稻存在的證據,只是很多尚無法判斷其屬栽培或野生性質。在新石器時代早期江蘇淮北高郵龍虬莊遺址,發現了野生稻與栽培稻的共生現象,并且栽培稻的比例大于野生稻,反映了該地人類不僅種植稻,而且已經歷了一個較長的過程。新石器時代中期,在渭河流域的一些遺址發現稻遺存,黃河流域也有較多數量的野生和栽培稻,這時稻和粟共同構成了人類的主要食物。新石器時代晚期,淮北地區有較多處遺址發現稻遺存,另外在整個淮河上游的范圍,稻已經廣泛種植了。尤其是此時期,在關中平原的扶風案板炭化稻的出土,證明了自新石器時代早期至晚期,關中地區一直把稻作為人們的食物。因此種植稻的先后順序大致如下:新石器時代早期,隨著大暖期的到來,在淮河上游的舞陽賈湖,人類經歷了一個認識稻特性并采集食用的過程后,逐步開始種植稻。當然,也不排除由南方地區傳入的可能。陜西關中平原和中原地區在稍晚也開始食用稻。淮河下游的蘇北的淮北地區,人們已經開始大面積種植稻了。稻的傳播路線在該地區呈現出逐步向東擴展的趨勢。至于其中的傳播路線和交流關系,還有待做進一步的研究。

新石器時代早期,隨著人類征服自然能力的不斷提高,兩種作物伴隨著農業的產生而成為人們主要的食物來源。它們沿各自的軌跡傳播擴展,新石器時代晚期,這兩條軌跡在黃淮地區重合,形成了獨特的交匯區特點,即既有粟作、又有稻作的兩種作物的混作農業。

根據以上對粟、稻出土考古標本分析,結合各個作物出土地點的地理坐標,基本可以劃定粟稻交匯區較為具體的地理范圍:東起山東日照,西迄陜西扶風案板和西鄉李家村,南到河南淅川黃楝樹(111°28′;33°3′),北達河南澠池仰韶村(111°47′;34°50′)。如果將屬于海洋氣候的山東半島除外,那么新石器時代的粟稻交匯區范圍在北緯33°--35°,東經107°--120°之間。當然,對粟稻南北傳播路線的分析和粟稻混作區的劃定,只是我們依據現有的考古資料等所作的初步結論,由于考古發現常常帶有偶然性色彩,以上結論并非定論。更為確切的結論的給出,還待于更為充分翔實的考古發現。因此,我們在本文開頭,給出了較為寬泛的粟稻混作區的地理范圍。

黃淮地區粟稻交匯的過渡地帶,它是南北文化交流互補的重要場所。“南北交流,最重要的就是粟與稻的交流,代表北方粟文化與南方稻文化的交流”[71]。正是各地農作物互相交流,從而在文化、經濟上相互影響,“較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能推動了較落后的地區”[72],促使農業得到了發展。新石器時代粟稻混作區的形成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影響深遠的南北文化和生產技術交流的重要成果。它不但有力地推動了這一地區生產力和社會經濟的發展,也為這一地區社會文明的進步注入了活力。

混作區的出現,應是中國原始農業興起階段的一大特征。正是粟稻混作區形成獨特的發達的農業文明,引起了連鎖反應,從而推動了該地區生產力快速的發展,因此作為人類文明重要標志的銅器的出現、城市的興建、文字的發明均最早出現在這一區域。也正是粟稻混作區所創造的高度文明奠定的基礎,取代氏族組織的國家政權才最先在這里誕生。粟稻混作區的形成,對中國早期文明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深刻影響,由此可見,原始農業文明對中國古代社會發展的巨大推動作用。

注釋

[1]王星光:《中國新石器時代粟稻混作區簡論(摘要)》,《農業考古》1998年第1期。

[2]張之恒:《中國新石器時代文化》,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20頁。

[3]賈蘭坡等:《陜西藍田地區的舊石器》,《陜西藍田新生界現場會議論文集》,科學出版社1966年版。

[4]西安半坡博物館等:《陜西大荔沙苑地區的考古調查報告》,《史前研究》1983年創刊號。

王永炎等:《陜西大荔人化石的發現及其初步研究》,《科學通報》1979年第1期。

[5]邱中朗:《南召發現的人類和哺乳類化石》,《人類學學報》1982年第1期。

[6]安志敏:《河南安陽小南海舊石器時代洞穴堆積的試掘》,《考古學報》1965年第1期。

[7]賈蘭坡等:《山西舊石器》,科學出版社1961年版。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靈寶縣文管會:《河南靈寶營里舊石器地點調查報告》,《華夏考古》1990年第2期。

[8]劉士莪:《陜西韓城禹門口舊石器時代洞穴遺址》,《史前研究》1984年第1期;邱中朗:《陜西乾縣的舊石器》,《人類學學報》1984年第1期。

[9]鞏啟明:《試論老官臺文化》,《中國考古學會第四次年會論文集》,文物出版社1985年版。

[10]陜西省考古研究所:《陜西西鄉李家村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1961年第7期;陜西省考古研究所漢水考古隊:《陜西西鄉何家灣新石器時代遺址首次發掘》,《考古與文物》1981年第4期;西安半坡博物館:《渭南北劉新石器時代遺址調查與發掘》,《考古與文物》1982年第4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考古六隊:《陜西臨潼白家村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84年第1期。

[11]開封地區文管會等:《河南新鄭裴李崗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1978年第2期。

[12]河南省博物館等:《河南密縣莪溝北崗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學集刊》1988年第1期;薛文燦等:《沙窩李新石器時代遺址調查》,《中原文物》1982年第2期;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長葛石固遺址發掘簡報》,《華夏考古》1987年第1期;河南省文物研究所:《舞陽賈湖遺址的試掘》,《華夏考古》1988年第2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隊:《河南臨汝中山寨遺址試掘》,《考古》1986年第7期。

[13]南京博物院:《江蘇邳縣大墩子遺址第二次發掘》,《考古學集刊》第1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第27頁。

[14]中科院考古研究所:《西安半坡-原始氏族公社聚落遺址》,文物出版社1963年第1頁。

7同6

8同6

[17]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寶雞發掘隊:《陜西寶雞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紀要》,《考古》1959年第5期。

[18]北京大學歷史系考古教研室:《元君廟仰韶墓地》,文物出版社1983年版第1-3頁。

[19]黃河水庫考古隊陜西分隊:《陜西華陰橫陣發掘簡報》,《考古》1960年第9期。

[20]西安半坡博物館等:《1972年春臨潼姜寨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73年第3期。

[21]南京博物館:《江蘇邳縣大墩子遺址探掘報告》,《考古學報》1964年第2期。

[22]江蘇省文物工作隊:《江蘇邳縣劉林新石器時代遺址第一次發掘》,《考古學報》1962年第1期。

[23]南京博物館考古隊新沂工作組:《新沂花廳新石器時代遺址概況》,《文物參考資料》1956年第7期。

[24]江蘇省文物工作隊:《江蘇連云港二澗村遺址第二次發掘》,《考古》1963年第2期。

[25]考古研究所灃西考古隊:《1955-1957年長安灃西發掘簡報》,《考古》1959年第10期;中國社會科學院:《1981-1982年陜西武功縣趙家來遺址發掘的主要收獲》,《考古》1983年第7期。

[26]北京大學考古實習隊:《洛陽王灣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61年第4期;楊錫璋:《黃河中游的龍山文化》,《新中國的考古發現與研究》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第73頁。

[27]江蘇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徐州高皇廟遺址清理報告》,《考古學報》1958年第4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安徽工作隊:《安徽蒙城尉遲寺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94年第1期。

[28]王社江:《藍田地區第四紀哺乳動物動物群演變機制的因素分析》,《考古與文物》1996年第4期。

計宏詳:《陜西藍田地區早更新世動物群》,《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1975年第3期。

周明鎮:《陜西藍田中更新世哺乳動物化石》,《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1964年第3期。

[29]黃春長:《陜西輞川錫水洞舊石器時代文化遺址的發現與初步研究》,《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2年第2期。

[30]徐欽奇:《華北更新世人和哺乳動物的進化與氣候變遷的關系》,《史前研究》1984年第2期。

[31]張宏彥:《渭河流域舊石器時代的古環境與古文化》,《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9年第5期

[32]計宏詳:《從動物化石看古氣候》,《化石》1984年第2期。

[33]尹申平:《中國舊石器時代晚期人類對自然環境的適應及其意義》,周昆叔主編:《環境考古研究》(第一輯)科學出版社1991年版。

[34]周昆叔、張廣如:《關中環境考古調查報告》,周昆叔主編:《環境考古研究》(第一輯)科學出版社1991年版。

張瑞玲:《陜西關中地區新石器時代的地理環境與人類活動的關系》,《生態學雜志》1982年第1期。

[35]張居中:《舞陽賈湖》,科學出版社1998年11月版第10頁;《環境與裴李崗文化》,《環境考古學研究》(第一輯)科學出版社1991年版。

[36]鞏啟明、王社江:《姜寨早期生態環境的研究》,《環境考古學研究》(第一輯)科學出版社1991年版。

[37]周昆叔:《西安半坡遺址的古環境與古氣候》,《考古》1990年第1期。

周昆叔:《半坡新石器時代遺址的孢粉分析》,《考古》1963年第9期。

[38]李民昌、張敏:《高郵龍虬莊遺址史前人類生存環境與經濟生活》,《東南文化》1997年第2期。

[39]唐領余、李民胃、沈才明:《江蘇淮北地區新石器時代人類文化與環境》,《環境考古研究》(第二輯)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

[40]王增林:《尉遲寺遺址中的植物硅酸體分析與史前農業經濟特點》,《農業考古》1998年第1期。

[41]竺可楨:《中國近五千年來氣候變遷的初步研究》,《考古學報》1972年第1期。

[42]鄒逸麟主編:《黃淮海平原歷史地理》,安徽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13頁。

[43]李民、王健主編:《尚書今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55頁。

[44]宋豫秦:《生態過渡帶之人地關系芻議》,周昆叔主編:《環境考古學研究》(第二輯)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

[45]安志敏:《中國的史前農業》《考古學報》1988年第4期

[46]陳文華:《中國農業考古資料索引二十三、二十四》,《農業考古》2001年第3期;王吉懷:《新鄭沙窩李遺址發現炭化粟粒》,《農業考古》1984年第12期。

[47]同4。

[48]同4。

[49]《西安半坡》文物出版社1963年版第1頁。

[50]高國仁:《粟在中國古代農業中的地位和作用》,《農業考古》1991年第3期。

[51]同8。

[52]張文祥:《寶雞渭水流域是我國粟作文化發源地之一》,《農業考古》1999年第3期。

[53]黃其煦:《黃河流域新石器時代農耕文化中的作物》,《農業考古》1983年第2期。

[54]同2。

[55]王增林:《尉遲寺遺址中的植物硅酸體分析與史前農業經濟特點》,《農業考古》1998年第1期。

王吉懷:《五千年淮北地區的原始農業--尉遲寺聚落遺址帶來的信息》,《農業考古》1998年第1期。

[56]安志敏:《中國的史前農業》,《考古學報》1988年第4期。

嚴文明:《中國稻作農業的起源》,《農業考古》1986年第1期。

[57]陜西省考古研究所:《陜西省文物考古五十年》載文物出版社:《新中國考古五十年》,文物出版社1999年版。

[58]張文緒、王輝:《甘肅慶陽遺址古載培稻的研究》,《農業考古》2000年第3期。

[59]任重等:《淮河流域稻作起源再探》,《農業考古》1998年第1期。

[60]任重等:《淮河流域稻作起源再探》,《農業考古》1998年第1期。

[61]黃其煦:《關于仰韶遺址出土的稻谷》《史前研究》1986年第1期。

[62]洛陽博物館:《洛陽西高崖遺址發掘簡報》,《考古》1981年第7期。

[63]安志敏:《大河村炭化糧食的鑒定和問題》,《文物》1981年第11期。

[64]魏興濤、孔昭宸、劉長江:《三門峽交口遺址仰韶文化稻作遺存的發現及其意義》,《農業考古》2000年第3期。

[65]朱乃誠:《中國農作物栽培的起源和原始農業的興起》,《農業考古》2001年第3期。

[66]李民昌、張敏:《高郵龍虬莊遺址史前人類生存環境與經濟生活》,《東南文化》1997年第2期。

[67]鄒逸麟:《歷史時期黃河流域水稻生產的地域分布和環境制約》,《復旦大學學報》1985年第3期。

[68]同3。

[69]同3。

[70]陳文華:《中國稻作起源的幾個問題》附表,《農業考古》1989年第2期。

[71]游修齡:《中國稻作起源》,《中國農史》199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