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時代文學期刊生態構想

時間:2022-08-05 11:3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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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G時代文學期刊生態構想

2019年6月6日,隨著工信部4張5g商用牌照的發放,人們稱:5G開啟,未來已來。進入20世紀后期,對人類社會變遷影響最大的力量來自移動通信技術。把我國文學期刊近年來的發展放在移動通信技術發展的同一時間軸上來看,得出的印象,會引發人們在更宏大的背景下思考文學期刊的出路。

文學期刊發展的困境與出路

中國移動通信行業在1G時代(1980年代)處于空白狀態,那是中國文學期刊的黃金時代,由財政撥款開辦的文學期刊起著塑造國人精神的作用。2G時代(1990年代),中國通信技術跟隨國際,中國的文化涉入市場,文學期刊在市場經濟下獲利,有一些文學期刊編輯的舒適區被打破,他們被要求“拉廣告”,作家開始下海;3G時代(2000年代),我國實現通信技術突破,文學期刊的發行量斷崖式下跌。4G時代(2010年代),我國通信技術高速發展,文學期刊社經歷文化體制改革,更多的文學期刊尋求政府扶持;5G時代(2020年代),我國移動通信技術領跑世界,文學期刊困境重重,圍繞文學期刊,人們談的主要話題是“困境”與“出路”。困境,毋庸贅言;出路,多集中在經濟層面的“營利模式”和技術層面的“媒介融合”。

由此可見,我國移動通信技術與文學期刊行業發生變化的時間點高度重合,但發展方向卻相背離。這可以解讀為物質世界對精神界的沖擊,也可以說是技術對文學的碾壓。這種現象,絕非我國獨有,尤其在今天它廣泛存在于全世界。中國古人有關陰陽的觀點,會讓人們對這一社會現象有所釋懷。古人認為物質世界屬陽性世界,精神世界屬陰性世界,陽長則陰消。別國的文學期刊,同樣不好過。1890年代,美國的純文學期刊已經開始節節敗退。推出過杰克•倫敦、馬克•吐溫、海明威的《大西洋月刊》,在15年前已不再刊發文學作品。2019年,有96年歷史的俄羅斯文學期刊《十月》停刊,因為辦刊經費短缺。在我國,目前有近千家文學期刊在出版,這得益于制度優勢。

文學期刊站在未來已來的時間節點上,應該思考在我國制度優勢下如何謀求發展。構想未來,首先要回顧過往,有兩個現象值得思索。1990年代,我國文學期刊多經歷了市場的繁榮。獲利的期刊社多組織了文學活動,推動作家隊伍建設,相當于從市場獲利中分利潤給了作者。但是,對讀者的服務多是蜻蜓點水,用功不深。對讀者的服務,表象上看屬于刊社市場行為,實質是在培育文化市民階層、文化村民階層。這門功課沒有做好,社會上一有風吹草動,讀者就棄我們而去。如果期刊社在市場條件良好的情況下,能更多關注讀者,情況或許會不一樣。2000年代,期刊發行量斷崖式下跌時,大多期刊社都表現得束手無策,拿不出有力的市場措施。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有一個原因暴露了部分文學期刊社存在的痼疾。期刊社,總編輯負責制,其思維方式多偏文人式,重視編輯隊伍,忽視發行隊伍。有一段時間,期刊社發行人員學歷普遍低于編輯,就是淺顯明證。

到了5G時代,文學期刊依然面臨一個本質相同的問題——編輯部重文學不重新媒體技術,新媒體技術人員文學素養稍欠。文學期刊在構想未來之前,要先解決兩個問題。其一,讀者問題。如今,各級政府對文學期刊的扶持多有稿酬專款一項,編輯部的工作會更專注于作家、作品。在這種背景下,重提重視讀者是有必要的。有了讀者的閱讀,才能實現文學的美育、精神塑造等諸多功能,這是文學刊物的終極價值,是“人民需要文學,文學需要人民”的具體實踐。其二,人才問題。期刊社要著力打造“文學+新媒體”編輯隊伍,培養復合型編輯人才,這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也是一直沒有解決好的問題。2000年代是市場人才缺失,2020年代是新媒體復合人才短缺。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兩個問題,文學期刊對未來的構想才會比較務實。

5G時代文學期刊生態的3個構想

構想5G時代文學期刊的生態,首先是要重塑文學精神,再筑文學氣象。在“營利模式”和“技術”之外,我認為這是一個需要先行思考的問題。在實用主義風行世界,實利關懷甚囂塵上之時,文學是不是就該自動退守?我想起一個華裔作家在馬來西亞義務推廣漢語的事情。她說:“我們去學校推廣,很難。但我們一次次去做,我們不放棄,哪怕只有一個學生來學。”這就是知難而進!困境之下,文學期刊也有優勢。我們擁有優秀的作家、優質的文字編輯隊伍,并有近千家遍布全國的文學期刊作為平臺,這是很好的文學資源。我們有領跑世界的5G技術,文學期刊一定要利用好5G技術,要補上4G時代落下的課。我國對文學期刊的扶持力度也在逐年抬升,文學期刊作品質量、藝術呈現集體向優,這是文學期刊在制度優勢下獲利。可是文學期刊的讀者去哪兒了?多從郵局、報刊亭等轉移到智能移動終端的各家APP。5G來臨,智能移動終端進一步普及,網速的大幅提升將賦予短視頻、直播類APP新的爆發點。在這種情形下,文學期刊界應該整合社會文學影響力,也可以同時借助制度優勢,聯手文學界以及相關業界,以有組織的形式進駐短視頻和直播平臺:期刊社、編輯、作者、讀者、翻譯者、文學愛好者、文化投資者等全方位在線,推出“大文學”概念下的短視頻和網絡直播等,在國人面前重塑文學的形象,讓文學之美、文學之精神再次深入人心。

5G時代,內容為王。文學期刊大多經過數十年出版的積淀,掌握著豐富的內容資源、內容生產者資源。如今大眾已越來越習慣做“直播”的觀眾,我們的文學期刊可以利用這一形式,開設作家直播、編輯直播的節目。作家不一定都講文學課。中國當下的作家都有很好的文學素養、人生修為,每一個作家都是寶藏,他們的直播過程就是文學、文化的因子對現實生活產生影響的過程。編輯開直播課,可以講編輯業務,可以講編輯部的故事等等。此外,文學期刊每期出刊、舉辦筆會活動、編輯部的日常等都可以拍成短視頻,這類短視頻內容可以是編輯或作家講述觀點、人生感悟,甚至是書法、繪畫的才藝展示等等。另一方面,文學期刊在短視頻和直播平臺的活躍,也會逐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不斷吸引新的讀者。假如全國近千種文學期刊紛紛進駐當今最熱的短視頻和直播平臺,將是一支不容忽視的文化大軍,必將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和討論。

第二個構想是文學期刊可以很好地為讀者創造體驗文學的條件。長期以來,讀者都是以刊物購買者的身份存在于幕后。在5G時代,他們更應該成為文學的體驗者、參與者。想象在虛擬的VR世界里,讀者可以在閱讀之后,來“虛擬編輯部”評刊,評作品評作家評編輯。他們可以在“虛擬編輯部”講自己的閱讀故事,自己身邊的閱讀現象,甚至他們的生活。他們可以在“虛擬編輯部”和作家談論作品的某個細節,他讀出的某種感動或者不滿意的地方等等。這個過程并不是說讀者對評定刊物起絕對作用、對作家起改變作用,不是這樣的。本質上講,這是一個大眾參與文學的過程,是文學滲透于大眾、滲透于社會的過程。

第三個構想是文學期刊與網上的文學資源要相攜手而不是相區隔。面對網上的文學資源,文學期刊應弱化自身的“媒介特殊性”,要本著借鑒、溝通互補的初衷,在網文中尋找合適的優質作品。當然,網文中有些作品注定歸資本。對此,文學期刊的心態應該是:歸資本的歸資本,歸文學刊物的歸文學刊物。當下有1400多萬人在進行網絡寫作,而且可以想見,這個數字將會更多。現在有寫得相當不錯的網絡寫作者,他們甚至不知道該向哪一家文學社刊投稿。5G時代,網文與純文學“溝通互補”的空間很大,文學期刊應該對網文發展起到自己應有的積極作用,比如在借鑒中引導。最終,文學期刊也會在這一過程中受惠。

雖然在1G~4G時代,我國通信技術發展與文學期刊興衰出現了背離,但絕不代表“5G會掩埋文學期刊”這種悲觀的想法是正確的。從文學期刊的發展歷史中,吸收經驗與教訓,快速熟悉在5G思維方式下的辦刊方法,5G一定會賦能文學期刊。文學期刊作為“文學與人類精神對話”的載體,引領著社會的審美傾向,表達著人們的精神向往,文學期刊人要負重前行,要充滿想象力地前行。

作者:王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