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園林藝術以及景點塑造
時間:2022-11-08 05: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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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景點為構思線索
以景點為構思線索是當前園林設計中的常見現象。在2003年舉辦的北京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及中心區景觀規劃設計競賽中,各種各樣的景點實際上是每個方案的主角。在中外專家評委選出的3個獲獎方案中,其景點的營造和描述,顯然比落選的方案更加全面和到位。因此,通過對景點營造行為的解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握中國當前的園林設計思潮。
何謂“景點”?行業標準《園林基本術語標準》(2002年)規定:“景點是由若干相互關聯的景物所構成、具有相對獨立性和完整性,并具有審美特征的基本境域單元”。《標準》把“景點”放在“風景名勝區”篇,就是說景點主要存在于風景名勝區。然而,當前幾乎所有的園林設計方案中,從公園到庭院,甚至道路,都有“景點”的出現。然而在實踐中,景點概念是被普遍使用的,并不局限于風景名勝區。
2景點的形成原因
2.1控制場地空間
景點的形式和概念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園中園”的建設。20世紀70年代末期,廣州運用此前賓館庭園的設計經驗,在公園建設中,把公園劃分為若干個區域,形成各自獨立的小景域,布置各種公共活動的游覽點和服務設施。重要的區域,多采用“園中園”式布局,在大園中套有不同內容的小園,從而豐富全園的景致。它與圓明園中的小園林在形式上差不多,即成組的建筑物與疊山理水或天然地貌所構成的幽閉或比較幽閉的空間相結合,形成一個在布局上具有相對獨立性的體形環境。無論設置墻垣與否,都可以視為一座獨立的小型園林,即“園中之園”。顯然,這與后來擬定的景點的概念是基本一致的。
雖然在20世紀50年代,中國的城市公園布局曾受到前蘇聯文化休息公園理論的影響,以功能來分區,但是到了60年代,卻認為分區理論對于我國城市中較大面積的綜合公園的初期建設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而對于較小面積的公園就舒展不開,因為沒有足夠的用地來進行明確的功能分區。而“園中園”的設置比功能分區更適宜場地規劃,實際上反映了景點的靈活性。因此,90年代后,雖然園林建設的面積越來越廣闊,功能分區理論卻并沒有被重新明確地應用,景點的設置繼續成為設計師控制場地空間的主要手段,技法也由院落式布局拓展到雕塑、構筑物、植物、地形地貌等安置和命名。
2.2追求文化意境
文化意境一直作為民族特色影響著中國當代園林的建設。而且,這時期對傳統園林建筑繼承的很重要的一點是被認為有“文學意味”,即主景建筑一般都賦有題目,或以詩詞、楹聯、匾額等提出造景立意。
20世紀80年代以來,景點的名稱或景題受到普遍的肯定。《中國優秀園林設計集》(一)的“綜論”認為:“這批園林新作中,有不少匠心獨運的點景題名,畫龍點睛,頗具深意。如深圳東湖賓館園林的''''思源''''題刻,喚起游子思鄉報國之情;鵑園的''''醉紅坡''''、''''映紅渡''''、''''躑躅廊''''、''''沁芳澗''''等,語意雙關,渲染了紅花遍園的熱烈氣氛。
2.3獲取經濟收益
景點的建設與經濟有密切的關系,因為它是設施集中的區域,需要有一定的資金支持,也是集中的觀光游覽區,能帶來較高的經濟收益。在探索園林行業如何面對市場經濟發展時,國家也曾經鼓勵景點“積極開展多姿多彩的各類活動”,獲取經濟收入。
簡言之,景點的功效在各種類型的綠地中都得到了靈活的應用。如在1999年昆明世界園藝博覽會中國園區的園林設計和2003年北京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及中心區景觀規劃設計競賽方案。
3不良的后果
3.1片面強調景物的形式美
20世紀80年代以來,園林形式美學的多樣與統一、調和與對比、對稱與均衡、比例與尺度、韻律與節奏等,是園林界研究的熱點。這些概念基本上源于西方的古典主義美學領域,中國古代匠人在造園時是否遵循這些原則,值得懷疑和探討,而且它也不一定就是新園林的主要發展方向。可是,由于它和景點的“詩情畫意”聯系在一起,在當代園林的理論和實踐中,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準則和必然的結果。
上述現象反映了景點的審美特征實質上被主要放在視覺上,即作為被“看”而存在,而非主體與客體的全方位的相互交融。所以,觀光的方式成為景點設置的最強大的動力。理論界也重點研究看與被看的問題,如景物觀賞點的“合適視距”理論等。其他領域如地質、氣象、生態、經濟、社會、生活、生理、心理、體驗、參與等,則很少被涉及。
3.2以個人主觀來制造景物
中國古代園林的“景”一般是在游者親身感受過程中被“點”出來的,就像紅樓夢的大觀園,是先有環境后有命名。可是,在中國當代園林中,主動制造景點和意境的意識已經成為主流。很多設計師在談論設計由來時,總是說到希望營造某種意境或境界,如“一園紅艷醉坡坨”、“訪花蝶徑”、“小洲林中有人家”、“秋霞”等。景物與景題的先后關系被顛倒過來,于是景觀不再產生于對場地與文脈的艱苦探尋和挖掘,而是產生于詩文或作者的主觀。由此,景點脫離了物象,成為“具有審美特征的基本境域單元”。而且,當它與“傳統風格、民族特色”等概念結合為一體時,就成為了一種符號,一種標簽。
4問題與討論
園林界對景點設置的觀念認可,令人深思。問題是復雜的,可引發的討論也是多元的。
其一,過度重視文學在園林中的應用,過于強調“詩情畫意”。需要承認,我們的先輩的確是重詩畫的,尤其是園林的建造者和主要欣賞者——士大夫階層,但是,當代的園林設計師是否還具備如此的教育背景和修養,且有能力再現古典的詩畫情趣呢?普通民眾是否在游園中只是通過背誦唐詩宋詞來獲得審美愉悅呢?
應該承認,現代許多年輕的設計師在古典文化方面的修養是嚴重不足的。例如在北京護城河內側綠化帶設計方案中,有一個景點叫做“楊柳東岸”,據說源于柳永的詞句“楊柳岸曉風殘月”,殊不知站在東岸向西看,是看不到殘月的。又如廣州大學城星海音樂學院校園設計中,有一景“知魚池”,據作者的解說文本,是取“知魚”是“知遇”的諧音,謬誤何其大也!
打開一本我國自編的園林設計教科書,絕大部分內容是構圖法則、造景手法、意境題詞之類,而在國外教科書中占據主要內容的景觀產生過程(自然和社會)、景觀感受心理、人類行為規律、地理和技術影響等等,幾乎完全闕如。長此以往,對我國園林教育影響的后果是可以預知的。
其二,意境是景點設置的主要目標,可它總是被當代設計師的詞語所構筑。如前所述,設計師們總是在設計之前關心意境問題,而且基本都是通過詩文來尋找。但是,《園冶》中卻沒有這樣的詞語,開篇《興造論》即是:“……園林巧于''''因''''、''''借'''',精在''''體''''、''''宜''''。”所以,意境本是文學語言,用文學談論園林,最終還是體驗文學的情趣而非園林。
其三,如果只是借用文學、繪畫和雕塑來充實園林景觀,那么,是否需要承認它們只是與園林有橫向聯系的藝術門類?實際上,很多學者都認為即使它們在園林中能夠錦上添花,但其與園林還是有區別的,正如建筑與室內家具、擺設的區別一樣。所以,需要追問園林的基本問題,即它因何而存在?園林是空間藝術,它作為一個容器,承載了多種物質設施和精神元素。但設計師是否能夠意識到它們并非園林的核心,或者說,每種藝術(學科)門類總有自己的界限,比如散文、詩歌更適于表達個人瞬時的游園感悟,而非設計師預先設定的不變的景題。這對于我們重新評價中國古代園林在清朝中后期的成就以及指導中國當代園林的發展方向,無疑有著重要的警示作用。
其四,如果景點設置是設計師的基本技法,那么問題會更加棘手。為什么我們必須用景點來控制空間,從最初的小至1hm2的園中園,到現在的大至1135hm2的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及中心區?雖然,350余hm2的圓明三園中的建筑群以及能成景的個體建筑物有一百多處,但是,它在150多年來,經過多次擴建,所謂的“四十景”也是后來題署的,它們不是造園者最原初的手段。應該思考尺度的變化是否導致工作方法的差異。小比例尺只是設計,大比例尺只能是規劃。如果我們承認規劃與設計的工作內容和方法的區別,那么,土地區劃固然存在,但是景點的設置并非必然。在規劃層面,如何合理利用土地和相關資源、能源,協調各種社會關系是主要問題,而非審美層面的營造。即使在設計層面,設計師關心的首要問題也不應是審美、教育、文化等,而是在合理使用場地的基礎上,滿足人們的生理和心理的體驗要求。
5結語
景點的概念實際上是在中國當代園林中形成和被發展的。如果想對此進行更深入的探討,應該對新中國的園林發展史作全面深入的研究,尤其要關心園林觀念的生成和演變。否則,我們在迷失中,是無法對一些被扭曲的現象進行辨析和批判的。當專家評委、設計師和公眾都以某種集體無意識的觀念來評判、設計和欣賞園林時,我們就失去了尋找正確的園林設計方向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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