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經濟收支增長分析論文

時間:2022-05-28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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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經濟收支增長分析論文

內容提要:財政政策對一國經濟的長期發展起著重要作用,財政政策通過稅收和財政支出兩個渠道對經濟的增長產生影響,財政收支的各個具體項目對經濟增長的效應是不同的,因此必須從財政收支結構角度來考察財政政策的效果。本文在回顧相關研究文獻的基礎上,通過對我國1986年到2003年財政收支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長期均衡關系進行回歸分析,說明了各個財政收支項目對經濟增長的不同效應,并據此提出優化財政收支結構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財政收支結構,經濟增長,多元線性回歸

市場可以通過價格機制有效配置資源,可是在市場不完善或有市場但運作低效從而產生市場失靈的時候,就需要政府的干預和調節。這時以政治決策為基礎的財政通過預算以稅收等形式從各經濟主體集中部分資源,然后又以預算支出的形式在市場失靈的領域重新給予安排,這也是資源配置的一種方式。所以國民經濟是市場經濟與政府經濟、私人經濟與公共經濟的混合體。從國際上的一般情況看,就政府收支占GDP的比重而言,公共經濟至少占到了國民經濟1/3的份額以上,所以以財政收支為基礎的公共經濟活動對整個國民經濟增長的影響是舉足輕重的。

我國自從1978年實行市場化改革以來,財政雖然經歷了萎縮和分散的過程,但是財政政策始終是支持改革和經濟增長的有力工具之一。在財政政策的實踐中所面臨的一個重大課題就是財政收支結構的優化問題:我國的財政收支結構在轉軌過程中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財政收支結構僵化且不合理,財政職能越位和缺位并存,削減財政收支常常無從入手。而導致這些困境的根本原因在于不十分清楚哪些稅收會對經濟產生更大扭曲而導致更多的效率損失,又有哪些財政支出更加能夠有效地促進經濟增長。這就需要正確分析財政收支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相互關系。

一、文獻回顧

稅收與財政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可以在宏觀和微觀兩個層次上分析。從宏觀角度分析主要是研究宏觀稅負和財政支出規模對經濟增長的總體效應;而微觀角度則是解析各個不同的稅種和支出項目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效果,即分析財政收支結構的問題。本文的論述重點是微觀分析,即研究財政收支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這是因為為了促進經濟增長,除了適當的財政總量政策,更加重要的是適當的微觀財政政策,也就是財政結構政策(馬拴友,2003)。

(一)稅收與財政支出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宏觀分析

在不考慮財政支出的情況下,稅收對經濟具有確定的負效應。早在亞當•斯密為代表的古典經濟學中,稅收就被認為會影響資本積累、減少資本投資,因此是阻礙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因素;而到了凱恩斯主義(Keynesianism)經濟學時代,凱恩斯主義者又通過稅收乘數說明了稅收對經濟的負效應:在三部門經濟中,假設代表邊際消費傾向,則在總量稅情況下稅收乘數是,而在在比例稅情況下稅收乘數是(其中t為稅率),不論是總量稅還是比例稅,稅收乘數都是負的,即稅收對經濟具有緊縮性。因此,凱恩斯主義經濟學認為稅收政策是政府宏觀經濟政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可以運用稅收政策有意識地調節國民經濟活動。當總需求不足時,為了防止經濟的衰退和停滯,就應當采取減稅的辦法(如免稅、退稅、降低稅率等)以刺激總需求;反之當總需求過旺,出現通貨膨脹時,則應該采取增稅的辦法。這就是所謂的凱恩斯主義“相機抉擇”的稅收政策。除凱恩斯主義經濟學外,供給學派(Supply-sideSchool)也提出了自己的稅收觀點,他們認為較高的邊際稅率會防礙經濟活動的水平和增長率,并通過拉弗曲線(LafferCurve)說明了如何尋求宏觀稅負的最優點,如圖1所示,在較低稅率情況下增加稅收,政府的稅收收入擴大而不影響生產,但到達一定稅率(E點)后,進一步增加稅收則會導致生產和稅收收入都下降,因此供給學派主張通過大力削減邊際稅率來拉動經濟增長。所以從宏觀上進行分析,經濟學家們普遍得出了稅收會抑制經濟增長的結論.與稅收對經濟的負效應相反,一般情況下,財政支出總體而言對經濟是起促進作用的[1]。凱恩斯主義經濟學同樣通過財政支出乘數說明了財政支出對經濟的正面效應:財政支出乘數主要包括政府購買乘數和轉移支付乘數,在三部門經濟中,假設代表邊際消費傾向,則在總量稅情況下,兩種乘數分別為和,而在比例稅情況下,則分別為和(其中t為稅率),不論是總量稅還是比例稅兩種乘數都為正,即財政支出對經濟具有擴張性。與稅收政策相同,財政支出政策也構成了凱恩斯主義經濟學“相機抉擇”需求管理政策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

(二)稅收與財政支出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微觀分析:財政收支結構的經濟增長效應

以宏觀分析為基礎,經濟學家更進一步從微觀結構上分析不同的稅種和支出項目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這也是本文要重點論述的內容。

在稅收結構上,經濟學家主要通過各種稅種對私人投資與儲蓄的影響來分析稅收的微觀經濟效應。首先,資本形成是經濟增長的核心問題(納克斯,1966),資本的積累有利于經濟增長,而資本的積累又通過投資實現[2]。稅收影響投資的機制是影響資本成本和資本邊際收益率。一般來說,直接影響資本成本和資本的邊際收益率的稅種是公司所得稅。Jorgenson(1963)、Sandmo(1974)等在研究稅收政策與投資行為的關系時,構建了標準的資本成本理論模型。根據這個模型,公司所得稅從兩個方面來影響投資決策:一是對資本的邊際收入征稅,這可能使投資的邊際收入下降而抑制投資行為;二是允許對某些資本成本項目進行扣除,這降低了資本成本而鼓勵了投資行為。因此在其它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任何旨在提高資本成本和降低資本邊際收益率的稅收措施將通過抑制投資增長而不利于經濟發展,而任何旨在降低資本成本和提高資本邊際收益率的稅收優惠措施(如投資稅收抵免)則將通過刺激投資意愿而有利于經濟發展。其次,資本的形成又來源于儲蓄,從這個角度看,經濟增長的問題又是如何動員儲蓄的問題(劉普照,2004),假設儲蓄都能夠被投資需求吸收,那么稅收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就表現在動員儲蓄方面。影響儲蓄的稅收主要是所得稅和流轉稅(在流轉稅中又以消費稅對儲蓄的影響最為重要),而所得稅和流轉稅對儲蓄的效應是有區別的,Due(1970)認為在與所得稅產生同樣多的稅收收入情況下,流轉稅可能更加有利于提高家庭的儲蓄比例,這是因為流轉稅雖然減少個支配收入,但是它的減少主要是用于消費的收入而不是用于儲蓄的收入;此外流轉稅屬于比例稅而具有累退性,至少比所得稅缺乏累進性;而在流轉稅下由“貨幣幻覺”導致的儲蓄不變也是另外一個原因。所以,流轉稅比所得稅對動員儲蓄更有利從而也就相應地更能促進經濟增長。

除了對稅收的微觀經濟增長效應進行理論分析外,也有許多文獻進行了相關的實證研究。如Devereux和Love(1995)通過在一個兩部門內生增長模型對稅收實驗的模擬說明了增加資本所得稅、工資稅和消費稅都降低了經濟的平衡增長率,但是經濟對不同稅種的動態反應不同,經濟對資本稅收的反應是導致要素從物質資本產生部門流向人力資本產生部門,對產出影響比較大;而工資稅和消費稅則減少工作總時間,沒有出現要素在部門間的大量流動,對產出影響比較小;另外,Mendoza、Milesi-Ferretti和Asea(1997)則通過研究11個OECD國家26年的有效稅率,發現要素所得稅對私人投資具有顯著負效應,而消費稅與私人投資率正相關,在進一步分析后得出了所得稅會降低增長率而消費稅的增長效應依賴于勞動供給彈性的結論。

對財政支出結構對經濟增長的效應也產生了大量的研究。財政支出是由不同種類的各項具體支出構成的,為分析財政支出不同組成部分對經濟增長的不同效應,可以將財政支出劃分為公共投資支出、公共消費支出、公共事業支出和公共服務支出四類(于長革,2004)[3]。對于公共投資支出和公共消費支出的經濟增長效應,主要通過凱恩斯主義經濟學的有效需求理論和IS-LM模型來分析:公共投資支出是一國投資需求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投資支出不足,特別是在存在投資陷阱的條件下,公共投資可彌補私人投資之不足,使投資支出增加,經濟增長率提高;而對公共消費支出,無論其來源于增加稅收還是增發公債,都將減少私人消費和投資,這是因為公共消費雖然部分彌補了私人消費,但總消費和投資支出必然減少,同時政府增加公共消費必將使更多的公共資源從生產領域轉向非生產性領域,從而使公共投資減少,有效需求下降,降低經濟增長。另外,對公共事業支出的效應則可以通過內生增長理論,如阿羅(ArrowK,1962)提出的“邊干邊學”模型、盧卡斯(LucasR,1988)提出的“人力資本投資”模型和羅默(RomerP.M,1990)提出的“知識驅動”模型等來說明。知識和技術進步不僅是推動經濟增長的最重要因素,而且也是決定經濟發展的內生變量。通過知識和技術要素的投人,其產出長期來看表現為邊際收益遞增的特征。知識和技術投資可以提高其它生產要素(如土地、資本和勞動力等)的生產能力,并能將這些能力轉化為新產品和新服務,從而保持長期的經濟增長。最后,對于公共服務支出,由于它基本上與生產無關,所以如果增加這方面的支出,必將使更多的資源用于非生產性領域,從而導致公共投資下降;雖然增加轉移支付會增加可支配收入,但由于這些轉移支付是一次性支付,因此私人邊際消費傾向不會上升,消費不會增加,所以公共服務支出總體上不利于經濟增長。

對于財政支出結構對經濟增長的效應的實證研究主要有:Easterly和Rebelo(1993)全面分析了28個國家1970-1988年的數據,他們得出的結論是經濟發展水平和財政支出結構有密切關系,一國的財政政策受政府規模的影響很大,并且某些財政支出與經濟增長水平相一致。就具體財政支出結構而言,公共交通和通訊投資與經濟增長正相關,教育投資與經濟增長正相關,但總公共投資與經濟增長負相關。財政理論通常將財政支出劃分為生產性的和非生產性的,在最優狀態下,生產性財政支出與非生產性財政支出的比值應該取決于這兩項支出對生產的產出彈性之比。Landau(1986)使用了1960-1980年的65個發展中國家的有關樣本,發現政府支出,特別是政府消費對經濟增長有反向作用。相反的,Devarajan、Swaroop和Zou(1996)的實證分析得出了不同的結論,即認為生產性財政支出對經濟增長是有正效應的。但是,他們進一步提出了,各種財政支出的效應不僅取決于它們在總財政支出中所占的比例,而且取決于生產性支出與非生產性支出的份額比是否等于它們的產出彈性之比。當生產性財政支出所占的比例過高時,它對經濟增長的效應在邊際上就成了負的,這種現象在發展中國家尤為突出。該文得出的結論揭示了財政支出何以在不同國家、不同時期對經濟增長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應,尤其是為揭示廣大發展中國家大量的生產性財政支出何以沒有帶來預期的經濟增長效應,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二、我國財政收支結構與經濟增長的實證分析:模型與數據

在總結前人理論研究的基礎上,本文擬對我國1986年到2003年財政收支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長期均衡關系進行回歸分析,測算出各類財政收支具體項目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方向和程度,從而為優化我國政府財政收支結構提供決策數據,為財政資源的有效配置提供準確的信息。

為了分析我國財政收支結構對經濟增長的效應,首先建立如下所示的財政收支結構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1)

=GDP增長率,是常數,ot=工商稅收(除所得稅外),st=所得稅(包括個人所得稅和企業所得稅),cus=關稅,agr=農業稅(包括農業稅、牧業稅和農業特產稅),g1=基本建設支出,g2=國防支出,g3=教科文與衛生支出,g4=政策性補貼支出,g5=支援農業支出,g6=行政管理費,g7=撫恤和社會救濟費,g8=增撥企業流動資金,g9=工、交、流通部門事業費,g10=挖潛改造和科技三項費,g11=地質勘探費;

所用的是1986年到2003年我國GDP增長率與財政收支各個項目的數據(表1)。其中在財政收入中由于稅收是主體,而非稅收入由于名目繁多、統計精確度不如稅收高,所以只分析各種稅收收入。此外考慮到樣本數據只有18年,解釋變量不宜過多,所以將稅收收入粗略地分為工商稅收(除所得稅外)、所得稅、關稅和農業稅,其中將所得稅從工商稅中獨立分離出來是因為所得稅是僅次于增值稅的第二大主要稅種。各項稅收和財政支出均是指其占GDP的比例;另外考慮到財政政策具有時滯,所以采用滯后一期的財政變量。